听到贺知风的话,万山青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
她入行这么多年,并不是头一次听说人想要仿制汝窑了。
但像贺知风这么年轻的还从未有过。
实际上,汝窑因为其传奇的来历和神秘的天青色,从它问世至今一直在被人仿造。
细数元朝、明朝、清朝等历代皇帝对汝窑的痴迷,官窑的不断烧制,汝窑仿品层出不穷,但因为种种原因,宋徽宗梦中的天青釉色始终没人能够实现。
民国时期,商人李梢初也曾在汝州蟒川严和店汝窑旧址建窑尝试仿制汝瓷,但最终也以失败告终。五十年代,因为周总理“发掘祖国文化遗产、恢复汝窑生产”的一句指示,汝州为了重现当年汝窑盛况,耗费二十多年的努力,不断研究汝窑的釉色并进行烧造,也只是生产出了接近于天青色的豆绿釉和天蓝釉瓷器。
这两种釉色尽管距离传奇的天青色还有很大差别,但也已经极为难得。
用研制者郭师傅的话来说,天青色汝窑不仅难在材料上,还在于它微妙的烧制尺度。仿制者如果急功急利,常以功利之心看待它,只怕终其一生也无法逾越这段历史的距离。
几十年的老师傅都烧制不出,贺知风这样的小年轻又怎么可能?
“以后,你还是别开这种玩笑了。”万山青拧起眉头,神色明显比方才更为严肃。
她欣赏贺知风的魄力和勇气,但却无法认同她这般冒进的行为
。
贺知风知道万山青误会了自己的动机,但却没有着急解释。
“万老师,我无意之中得着了一块汝窑瓷片。您为什么不在看过之后,再下判断呢?”
“就算你有汝窑瓷片那又怎样?你可知道仿制汝窑汝窑会面临多少可怕的困难?”
万山青严厉地说道:“你可真是好大的口气,那是宋徽宗做梦梦到的颜色,单单是釉料配方就能难到全国上下几万名制瓷专家!你才烧过几件瓷器,就敢说这样的大话?”
就算是她的恩师,对汝窑爱不释手,也没有斗胆仿制汝窑,因为越是了解汝窑的人越是明白,汝窑仿制起来有多么困难!
大肆耗费人力物力财力,往往仍是徒劳,又是何必。
贺知风敢于在周县承包红星,已然将自己放置在风口浪尖之上,如果想要让红星维持经营,就该时刻谨言慎行,再徐徐图之。
如此贪功冒进,实在不是聪明之举。
“有些事情总要亲自试一试,才不会后悔。而且,我早已是火上的蚂蚱,没有退路了。”
贺知风目光之坚定,让万山青心头一惊。
“你这是心意已决了?”她问。
贺知风点点头,“红星自我承包开始,就已经是万众瞩目。既然已经架起炉子,烧起了火焰,那就干脆将这把火再烧得更旺一点!做企业本就是不进则退,我不能等着别人来挑衅我、攻击我的时候再做打算。万老师,您只需要告诉我,对于制
作汝窑的技术,您是否懂得,又懂得多少?”
万山青幽幽叹了口气,“如果你能找到粉红色的汝州玛瑙,我有七成把握。如果没有,我一分把我都无!你应该知道,要想成功仿制出宋代汝窑,就必须要这种颜色的汝州玛瑙不可!”
宋人《云林石谱?汝州石》中记载:“汝州玛瑙石出沙土或水中,色多青白粉红莹澈,少有纹理如刷丝。”
世人都知道汝窑用玛瑙入釉,但却很少有人知道这必须是粉红色的汝州玛瑙!
玛瑙的成分主要是二氧化硅,陶瓷釉的主要成分也是这个。汝窑之所以能烧出独特的天青色,是因为它采用的是生烧工艺,温度略低于陶瓷釉的熔融温度。如此,在陶瓷釉和玛瑙末也没有完全熔融的情况下,粉红色的汝州玛瑙才能以微融未融的状态存在于瓷釉之中,呈现出只属于汝窑的独特的红晕。
而这抹红晕,就是正宗汝窑的象征!
“粉色的汝州玛瑙……说不定我还真的能找到。”
贺知风勾起嘴角,她的手上确实没有,但她却知道什么人会有。
前世,一位离世的收藏家在死前将毕生珍藏捐赠给了国家,其中就有一块粉色的汝州玛瑙。
然而当时接受捐赠物资的鉴定专家不小心看走了眼,把这块玛瑙当做粉色晶石藏于仓库,历经数十年都无人知晓,直到一次意外火灾,这块汝州玛瑙才被文物修复师发现。
他把这块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