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想到,自己对他的屡次宽容,换来的竟是变本加厉的怀疑。
“恩赐,你……你怎么能……”
时应染摇摇头,再也不想和这种人多费口舌,“那十万元是我自己赚的,不信的你可以去深市,查一查我这三年都做了什么。区区十万罢了,我根本不需要找爸妈要。”
说完,扭头看向汪月梅,“妈,您和爸也不用再给我存钱了,那些钱你们留着养老吧。”
不过就时恩赐这种疑神疑鬼的性子,哪怕没有他,这个家也迟早要散。
汪月梅似乎从他眼里看见了灰败的未来,心头刺痛,微微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有开口挽留。
是他们当年没看住孩子,导致了恩赐的悲剧,眼下又怎么能让应染来替他们还债呢?
“恩赐,你过来!”
自从找回时恩赐,她从未对他如此严厉过。
“我实在没有想到,因为那么几句话你竟会捕风捉影到这种地步?那份存折就在我的衣柜里,这是钥匙,你拿去!你现在就回家把那本存折拿出来,去银行查一查,看那上头还剩下多少钱,又是不是曾经支取过十万块?”
汪月梅胸口剧烈起伏着,
俨然摇摇欲坠,却因为极大的愤怒,强忍着一口气没有倒下。
王姐在她的指示下,把衣柜的钥匙递给时恩赐,忍不住叹气,“恩赐呀,这两年你妈住院就花费了三四万,要不是你爸放弃以往的原则,在外头接活干……家里的存款早就没了。”
“你真的冤枉他们了。”
时恩赐攥着钥匙,心里却仍然不肯相信。
他一直固执地认为时应染只要离开时家就什么都不是,更不相信他真的能和爸妈断绝关系。
然而回到家,把存折拿到银行,输入汪月梅告诉他的密码之后……
他彻底茫然了。
这份存折上的钱拢共只有八万多,除了先前汪月梅取过的两万,再没有动过。
可家里怎么可能只有这一份存折?对,肯定是这样的。
她为了袒护时应染,还在欺骗自己!
时恩赐钻进牛角尖,不管汪月梅怎么解释就是不肯信,直到时天华回到家,得知了这件事,把自己的工资折掏出来塞到了他手里。
“你讨厌你哥,觉得他抢走了本该属于你的一切,我可以理解。但你冤枉我和你妈妈,却是大错特错!”时天华叼着烟,神色极为疲倦。
额头上重重叠叠的褶皱,花白的头发,无一不昭示着他这几年的劳累。
他本以为找回亲生儿子,全家都会高兴。
却没想到,预料中的父慈子孝没有出现,整天下班等着他的却是无尽的争吵。
“这上头是我们所有的钱了。你妈
的工资折,是专门用来给她交医药费的,现在还押在医院里,你要是想查,明天跟我去医院的收费处……”
时恩赐突然垂下头,猛然意识到自己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这样做,根本不会得到想要的结果。
他红了眼睛,握住了时天华的手,“爸,我……我也不想的!可是我控制不了自己,只要时应染一出现,我就会忍不住想象,你们曾经是怎样把他当做我,抱在怀里疼爱……我是不是很坏?我是不是真的是个坏孩子?”
时恩赐比任何人知道亲生父母的软肋在哪里。
时天华见到他哭,听到他谈及过去,不管他表现的再怎么无理也只能默默忍受。
与此同时,贺知风正在医院附近疯狂地寻找时应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