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却不以为然地“切”了一声,“买不起就走,爷爷我又不求着你们买!”
贺知风无奈极了。
时应染却在这时仰起头,抿嘴微笑:“您摔裂的三果纹碗,还想不想修好了?”
那老神色惊异地看向他。
“你会锔瓷?”
时应染抬了抬下巴,略带骄傲道:“您不是看出来我的来历了么,既如此,锔瓷有什么难的?”
那老脸上浮现出一丝兴味,眼神却有些冷。
“小子,你口气倒是不小。行,你要是能把这碎掉的
瓷碗给我锔好了,这块粉色玛瑙就当我给你们的报酬!”
贺知风惊愕地睁圆了眼。
时应染勾起嘴角:“好,您老说话算数?”
“当然,一口吐沫一个钉!”那老甩袖走在前面,推开一扇门,把他们领到了一个狭小的储物间里。
这里满满当当塞满了各式各样的木箱子。
贺知风随便瞟了一眼,就发现了梨花木、紫檀木。
她暗吸了一口气,没再敢东张西望。
那老把她的举动看在眼里,不由得心生赞许。
随即,他打开一个黑色的檀木箱子,让他们看,“那只瓷碗的碎片就在这里了,你看能锔的回去么?”
时应染当即低头,仔细地查看。
见他看了好几分钟都没吭声,那老挑起眉毛,问道:“怎么样,有几分把握啊?”
时应染捏了捏自己的右手,眉头紧蹙。
“如果找得到合适的修复工具和材料,我有六分把握。”
那老忍不住嘲道:“才六分?”
贺知风悄悄伸手,握了握时应染的冰凉的指尖。
“那老有所不知,他的手前几天受伤了,尚未完全恢复,所以……”
“那我不管,你们只管告诉我能不能锔的了?”
那老直勾勾地望着他们,身上散发出迫人的气势。
时应染深吸了一口气,斩钉截铁道:“能!”
那老是个痛快人,虽然不太相信他真的能锔好,但见他如此有决心,愿意让他试试。反正最坏的结果就已经是这样了,他也不怕。
“那你
把这些瓷片都拿回去吧,锔好了之后再拿回来。”
时应染立刻抱起这个四尺见方的檀木箱子,“您放心,我一定拿出毕生所学的所有本事。”
那老听他这么说,心中微动,却没有吭声。
不过他仍然亲自把他么送到了院门口,还摸了摸招娣的头,“有空再来爷爷这儿玩啊。”
招娣喜欢这个看似古板、严苛实则心软的爷爷,重重地点了点头:“嗯!爷爷在家好好的,我过几天就来看你呀。”
那老脸上露出了和蔼的笑容。
既然要锔瓷,就不能再住旅馆了。
他们返回旅馆收拾行李,即刻叫了辆黄面的,回到周县。
为了操作方便,时应染把锔瓷的地点定在了贺知风的书房里。
单单看着眼前的瓷碗,贺知风就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
御制瓷碗,它的碗壁只有普通碗的十分之一。如此纤薄精致的碗,捏在手里都不敢用力,更何况时应染的手还没有完全康复,真的能修补完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