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看了我几眼,道:“你在这里,我怎么去追?”
我怔了怔,他的意思是,怕那人又拐回来对我不利,或是怕他另有同伙?我刚想感动一下,却又想起方才在他怀里掏书不成的事,于是脸色再次发烧,赶紧弯腰拧了拧衣角的水,打算回去。
他看着我的断袖问道:“你这衣服是怎么回事?”
“他一开始让我把身上的东西都拿出来,又不相信我,让我将袖袋也给他看。”
他又指着我的衣襟,“那这里呢?”
“这里,是剑挑的,想必是不信我衣襟里没口袋,非要眼见为实。”
江辰深深地看着我,背着光,我只觉得他的眼眸深邃得看不见底。
他突然一把将我拥在怀里。我又惊又羞,张牙舞爪地挣扎。他的手掌紧紧按在我的背上,胳膊似要嵌进我的腰身里;我被紧拥在他的胸前,肺里的空气都快要被挤出去了。我挣了几挣都没挣脱,脸上滚烫,心跳得快要蹦出来了。
他的声音低沉而急促,似是自言自语般地说道:“我以为我天不怕地不怕,今日才知道,原来并非如此。”
我心里猛地一跳,怔怔说不出话来,竟然无力再去挣扎。
他的话,是真是假?
他缓缓松开胳膊,伸手从怀里掏出《重山剑谱》,递给我。我有点惊讶,方才找他要不给,此刻为何又主动还给我?
“小末,我不关心这剑谱从何而来。可既然你拿到了,为何不练这剑法?”
“这剑谱,我并不稀罕。”我这么说,并非赌气。这东西和我的身世有关,看见它,我总莫名其妙地有些别扭,虽然我知道这是多少习武之人的梦寐以求,然而我的确不稀罕。
江辰蹙起眉头,正色道:“你必须将这剑法习会。我不想自己受伤。”
“你想让我练好这天下无双的剑法,好保护你?”我觉得这话很不像他的风格,一个大老爷们儿,难道要我以后保护他?我隐隐有点失望。
他恨恨地瞪着我,咬牙道:“我不是让你保护我,是想让你保护好自己,你若是有什么,受伤的是我,你懂不懂?”
我大约、隐约懂了,但我不敢相信,于是硬着头皮哼了一句:“我不懂。”
这一点,我颇得师父真传,遇见处理不好的事情时,装糊涂装迷瞪,那是必须的。
他一把拉住我的手腕,铁钳子般握着,咬牙道:“小末,你很会气人,很会!”
“还好,还好。”我讪讪地一点一点抽出自己的手腕,心里居然怪怪地腾起一丝遗憾,若是云洲能说出江辰这样的一句半句话来,该有多好。
“江辰、云末!”不远处传来林牧师兄的叫喊。
江辰挥起长剑应了一声。
很快,林牧跑了过来,见到我,他猛地一怔。
我有点不好意思,此刻身上的衣衫必定很有丐帮的风采。
他抽着嘴角道:“江辰你也太性急了吧!这光天化日的,还是野外……”
我明白了林师兄的意思,大惊失色道:“不是,不是!”
“算了,算了,我什么都没看见。”林师兄大手一挥,豪爽地转身先行一步,边走边道,“师父要去给远照大师辞行,让我来找你们,大家都等着呢。江辰莫急,来日方长啊,嘿嘿。”
江辰低头假装擦剑,笑得胳膊乱抖。我,很不争气地立刻脸上发烧。
为何所有的人都觉得我和江辰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关系,却从不误会我与云洲呢?难道他真的高高在上,我连与他一场误会也难登大雅之堂?我口里酸酸涩涩,像是吃了不熟的青梅,即便难以下咽,却也不舍得吐掉。
走到竹致院门口,江辰停住脚步道:“我去隔壁找鱼掌门给你借件衣服,你去房里等我。”
我点点头,推开了院门,路过师父的房间,我听见一阵欢声笑语从窗户里飘飞出来
“哎呀,江辰居然将小末的袖子都扯掉了。”
“小末那个磨叽性子、木头脑袋,是要下猛药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