酗酒的人撒酒疯,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都干得出来。
陆妄承目光落在墙上的几处坑坑洼洼,边缘几点暗红,像是干涸的血迹,而几张柜子也有刀劈斧砍的痕迹,难说房子里曾发生过什么。
离开时,夏时韵跟陆妄承看到了窗口探出来的几个小脑袋,挤挤挨挨好奇的盯着他们看,却不开口叫人,不知是不想还是不懂。
手上捧着的是他们刚拎来的东西,嘴里大快朵颐着,脑子却似乎不假思索。
陆妄承摇了摇头,让夏时韵别再回头看了。
“这个国家一天不强大起来,便有数不清的孩子生活在这种环境,还没长大,灵魂就已夭折。”
救急不救穷。
时代的一粒灰,落在普通人肩上便是一座大山。
他们帮不了。
夏时韵心底有些难过,却也明白陆妄承说的是对的。
曾经在罗生门也经历过暗无天日的生活,但她还算有命运垂青,享有常人不曾享有的天赋,便成功改变自身命运。
而俗世大多数人,都对自己的生活无能为力。
格里布住院观察了三天,确认没什么问题。
夏时韵也不得不宣布一个对孩子们来说不太好的消息:“我们必须得走了。”
原本在东海岸的形成只安排了四天,为了等待男孩康复,他们已经拖长了三天,接下来要去到斯里兰卡的南岸。
在南岸度过五天,他们便要启程回国了,国内也差不多要过年了。农历新年自然是要在家里过的。
孩子们自然是依依不舍,陆长安的情绪是能看出来的,陆小暖喜怒哀乐虽然不容易观测,但从低头盯着鞋子的动作也能瞧出。
格里布满脸遗憾,但还是强撑着说:“南岸景色更美,比我们这边还要富裕,祝你们玩得开心。”
陆长安说:“小格,在我们回国后,也和我们继续保持联系吧。”
陆小暖眨了眨眼睛,跟着说了声:“嗯嗯!”
“可惜我上不了网那就偶尔电话联系吧!不过跨国电话费应该会很贵?还是偶尔短信联系吧。”
格里布的手机,仿佛来自上个世纪的老古董,只能打电话收短信,没有上网功能。
要是换做以前,有人跟陆长安说,他绝对不会相信。但见识过格里布的家,还有格里布家里那么多等着吃饭的嘴,他就能够理解了。
这一趟寒假之旅真是刷新他的三观,帮他增长见识。平
时大家总说什么乡巴佬,乡巴佬,但其实困在城市里,也会有无知的一面。
“夏老师,我们给小格买部手机好不好?”
不用他说,夏时韵早就买好了,递给格里布,并且给了他装在信封里的一大笔钱。
格里布自然推拒:“不,这我不能要!”
相处时间虽然不长,但夏时韵看出这孩子的确是个有自尊的人。
他不乐意白拿他人好处,同时,却也渴望帮母亲分担。纠结且痛苦。
夏时韵说:“这不是同情你而给你的救济款,而是奖励你善良,勇敢跟热心,收下吧。
用这部手机跟长安和小暖保持联系,希望你们能成为很多年的老朋友,等你有钱了,就把钱还给我们。”
“那,算您借给我的?”格里布说。
“嗯。”
“那我给您打欠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