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又再下沉时,我伸手攀住了一根插在琵琶骨里的辟邪符,手脚并用地蹬着一根根绿芽芽的骨头,爬到了人骨塔的顶端。
那几个引我入火的红面判官闪着似水的眼睛看着我,却并不闪身给我开启生命之门。
勉力再往上攀了三四个人骨架子,我暴吼一声,发出了新兵连常念叨的一句话:一切反动派都是纸老虎!
人骨塔应声而塌,稀里哗拉地,我就跟着往下掉。
坏了,我又得到烈火中永生一次。
正后悔着呢,却听扑腾一声,身体周围溅起了清澈的水花。
孙玉如急切而又关爱的声音也传了过来:“徽州小悸,徽州小悸,你还活着吗…”
浮到水面上,两脚用力地打着扑楞,与孙玉如胜利会师了。
我刚想来个激情拥抱,却被孙玉如猛一把又拉下了水,潜到了一个光可鉴人的树洞里。树洞里没有水,只不过凌乱的枝叉,缠蔓蔓地跟蜘蛛网似的,一不小心就要被扯个跟头。
好在空气很通爽,可以很痛快地呼吸。
孙玉如用手指嘬着嘴,示意我噤声,手里不知什么时候还多了一把瑞士军刀,准备随时与敌人搏斗的样子,小心翼翼地弓步前进。
我牵其手,随之而后行。
走了有五十多米,前面豁然一块空旷之地,几棵高大的天竺空心树连蔓而立。
孙玉如站起身,甩脱了我的手,大步向前走了几步,转回头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桃谷绘里香这个日本女人引我们到这里来,却没想到被我孙玉如铁手擒敌,枉她阴谋瞒天,也只能束手待毙。”
我有点吃惊地道:“桃谷绘里香…没搞错吧,她有闲心在这里逛鬼…会等着你孙玉如大人来捉?”
见我一脸怀疑,孙玉如不容置疑地道:“这就是这个女人的险恶之处,她好象知悉我们的动向,设局套你…想拿你身上的和氏泪血玉,不过…你这家伙还有点道行,这么快就破了她的鬼幻迷魂局。”
“好,很好!”黄教授从一株空心树里钻出来,用他的吸附软梯托着一具新娘鲜尸,冲我召了召手。
我奔过去,刚想接住那具新娘尸,黄教授却道:“毋伸手也,此尸被多番搬运,恐吸了人气而有尸变。”
黄教授伸手往衣袋里一操,取出一块鱼黄似的东西,将其罩在那具新娘尸上,对我道:“现在可以了,扛起来,我押着俘虏。”
孙玉如迅捷地掠过来,将新娘尸放到我肩上,嘻嘻笑道:“这个东西对你这个木头最合适,她与你最亲近。”
我就势肩一歪,将新娘尸滑到孙玉如的臂上,“还是你们女人之间容易沟通,没准,她还能引来更多的日本盗墓娘们,你就可以大施辣手,为国争光了。”
“无耻!我不允许你们污辱我们的先人!”身后突然传来桃谷绘里香愤怒的声音。
我抬头一看,桃谷绘里香被高高地挂在一根老树干上,手脚跟捆猪似的,满脸的怒气,眼睛定定
地看着我。
“说到数典忘祖,不知羞耻,倒是你们日本人的强项,”我想起背尸夜行的那一夜这女人对我的色诱攻击,话里边不自觉地多了些调侃,“你们过去的先人为了你们军国狂人的法西斯梦鞠躬尽瘁,是不是你也要以她们为榜样,牺牲一切!”
听我这一说,桃谷绘里香闭嘴了。
孙玉如走过去,手起匕首落,另手抖开一张银线网将桃谷绘里香兜住,头了一甩,大跨步地往外走。
玉如兄的力气好象比我的大,提着个人楞是跟提一撮鸡毛一样。
走出树洞,又得游水了。
裹住新娘尸的那块鱼黄似的东西自动张开,伸翼展尾,竟能自动潜游。孙玉如好玩地把桃谷绘里香挂在尾端,与我并驾齐驱。
黄教授拿着个潜水望远镜,溜着潭底,用他的遥感金属仪一丝不苟地探查。不远处,穿着水鬼装备的孙老道和路铁当正拿着探照射灯左啊右的扫来扫去在寻找我们。
我拐了一下孙玉如,把装着她衣服的封闭袋掏了出来,用手指了指她的胸和未被严密遮挡的大腿接合部。
她一把夺过去,脸红了一下,自顾自的找地方换衣服去了。
孙老道和路铁当要接手托尸和押俘虏的任务,我
示意他们去配合黄教授做水底探考的活儿。
我一个人引着新娘尸和桃谷绘里香上了岸,找了根粗一点的树枝,把桃谷绘里香挂好。
脱换好衣服,就开始审问这个日本娘们盗墓组织的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