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常惺说完这句话,掌柜胡九也才反应过来,道:“陈先生,往日里那些闯陈塾三关的陈氏子弟,不是都要每年开春才来吗,怎么这位陈公子那么早就来了?”
陈印章端起茶杯,用指肚摩挲着温热的茶杯壁,大笑道:“这一点就说来话长了。不过胡老哥,这小子可就交给你了,我还有事情要办,可没时间在这儿等那姓龚的来。那家伙脾气臭,每次见他都像是谁欠了他几百万块灵石一样,我还是早走为妙。”
说完,陈印章将滚烫的热茶一饮而尽,若是凡人,早已烫得肠穿肚烂了,可他却舒服地拍了拍肚子,
一脸满足。
修行者,终究与常人不同啊。
饮完茶,陈印章站起身子,作势便要先一步离开,只是还不等他离开,就有一道雷鸣般低沉却炸耳的声音响了起来。
“印章兄弟,怎么刚来便那么着急离开呢?”
听到这话,陈常惺发现堂堂陈塾的掌事人,居然猫见了老鼠也似,恨不得直接钻进桌子底下才好。
虽说这一天的功夫,陈常惺见过陈印章变脸许多次,比如在老宋包子铺时的抠门样,比如面对三供奉时的羞恼样,但那些样子都是做出来给别人看的,可这次的变化却像是发自内心深处的。
陈印章看样子…真的很怕那雷鸣般声音的主人啊。
那人,便是龚愚一吗?
龚愚一,又是怎样的人呢,居然还能压陈印章一头?
“咳咳。”
在陈印章想要躲进桌子下面之前,那声音的主人
已经露面了。
率先走进宝石斋的,是一道魁梧霸气的身影。
他的身材有九尺高,身体雄壮如铜浇铁铸,面色黝黑刚毅仿佛血火中淬炼出的铁板一块,并未蓄有长发,短短的头发根根竖起,充满了爆炸性的雷霆气势。
此人仅仅是看一眼,便给人一种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的感觉。
而就在陈常惺打量这钢铁之人的时候,又有一道娇小的身影从他的身后钻了出来。
那是一个女孩子,一个花一样年龄的女孩子。
她的个头并不矮小,甚至比寻常的妙龄少女还要高小半头,只是站在龚愚一的身边便显得有些“渺小”了。
她看起来拥有二八妙龄少女独有的朝气,穿着一袭棕红色的纱裙,腰间并没有悬挂细窄的长剑,而是配着两把装在蛇皮鞘里的圆月弯刀。
她很引人注意,不仅仅因为她拥有二八少女独有的朝气以及一丝十分独特的狂野魅力,还因为她的容
貌无论放到什么地方都算得上出众。
这样的女孩子,当然在什么地方都很引人注意。
虽然陈常惺仅仅是以欣赏的态度去打量她,眼神一直很清澈,但捕捉到了他目光的少女,依旧狠狠地剜了他一眼,甚至还下意识地扬了扬小拳头,仿佛在说“你若再看,姑奶奶随时要你好看”。
对此,陈常惺只能苦笑一声,赶忙转过头去。
此时,从门外走进来的黝黑钢铁大汉已经将目光投到了陈印章的身上,淡淡地道:“怎么每次我还未来,你便要走。你做了什么亏心事,要如此避我?”
陈印章立马讪讪一笑,道:“老龚…”
“噗。”
刚端起杯子喝了口茶的掌柜胡九一口茶水喷了出来,然后立马歉然摆手道:“对不起对不起,不用管我不用管我…”
虽然胡九一直在道歉,可陈印章还是一脑门黑线。
龚愚一姓龚,作为老朋友,陈印章称呼他为“老龚”实在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可胡九这么一笑
,情况立马变味道了。
“老龚”岂非已变成了“老公”?
面对龚愚一本就有些犯怵的陈印章,这下更是面色全黑,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看着陈印章的窘态,黝黑大汉淡淡地道:“你我毕竟兄弟一场,不该为一个女人闹得连为陈家做事都要一个回避另一个的结果。小鱼当初既然选了你而没有选择我,那么我尊重她的决定,你不必因为我喜欢她而觉得对不起我。”
陈印章有些愧疚地道:“可毕竟是你们先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