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向的边城,在四月,终于有了暖意。
卫述安独自一人饮着烈酒,同天地共饮。他喝醉了,下意识地喊了一句玄宁,却发现无人在旁侧。
玄宁死的那日时候,卫述安都未如此难过,他十分冷静地安排了人手送走了玄宁,更是沉着目送着玄宁的棺桲越来越远。
可是就在此刻,发现再也没有人能够同他喝酒以后,他捂着脸痛哭起来,从今往后,世间再无玄宁了。
他胸中藏着熊熊烈火,拔列兰准搭弓射中玄宁的画面依旧历历在目,如同魇一般日日缠绕着他。
原本打算歇上些时日,再攻鹤城,而今他却是不愿等了。
他将莫候敦从牢中放出,压到与十六部军交战的阵前,以血祭战旗。
拔列兰准身为可汗,并未回王庭,而是守在鹤城,守住这最后一线。
莫候敦死的时候没有说话,他只是这般看向远方,看着他们的可汗拔列兰准,眼中全是悲怆。
拔列兰准自知有愧,别过了眼去,他很清楚,这一战乃是生死之战。
那日他的手被卫述安射穿,所以也只能居于后方指挥,不敢盲目上前迎战。
卫述安好似突然变了一个人,玄宁的死彻底激怒了他与麾下将士。他们越杀越勇,让原本就在靖水受挫的北人节节败退,最后落荒而逃,滚出了鹤城。
经此,在外征战八月余,卫述安终于履行了他对玄白景的承诺,收回了丢失的五城。此一战,也让他成
为了百姓们口中的救世之人。
他骑马带军回城之际,碍于国丧,并欢喜无人来迎,可是宫中却传来了圣旨,封卫述安为卫国公,他所收回的五座城池,皆为其封地。
卫家的威名,也因他而再上一个台阶,朝臣无一人敢妄言之这位开国以来最年轻的国公,只因若是无他,恐怕十六部的铁蹄早已踏进了平邺城。他们自该欣喜,自己的荣华因此而保住了。
消息传到卫姝耳中,总算是让她高兴了些,至少她不用再担心卫述安在阵前殒命了。此番加封,卫姝只觉得大快人心,这是她卫家本该得到的东西。
封公的圣旨才到,许良骏下一刻便到了卫国公府。
“二殿下驾到——”跟在许良骏身边的小太监用尖锐的嗓子喊道道,谁知却被许良骏狠狠踹了一脚。
他警告说:“不允在国公府摆这般架势。”
那小太监怯怯退下,虽不知缘由,可眼前这位是未来的储君,是未来的天子,他也只能听命。
卫述安也并未出来迎他,许良骏找到他之际,他正坐在院中与自己对弈,既执白子也执黑子,看起来孤单极了。
“师兄!”见到了亲近之人,在外面还分外沉稳的许良骏一下子就跑到了卫述安身边坐着,露出了些孩童的稚气。
卫述安此刻手执白子,轻笑了一下,问道:“怎么了?是这二殿下当得不开心?”
许良骏扭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侍从们,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