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懿被拦到了后面,几个婢女上去压制住了詹皇后,将其送回了房间。
“母后……”玄懿看着她,眼眶发红。
屋内传来尖锐的叫喊,玄懿不忍再听,转身离开。
她一人无助地坐在公主府的池塘边,不断往里扔着石子,溅起一阵涟漪,很快又消失不见。
为什么不马上杀了他,或者将他交给陛下?
拔列兰准亲手射出的箭矢刺进玄宁胸膛的场景还历历在目,玄懿常梦到,醒来之际更是满面的泪
。
十六部内乱一事她早已听说,拔列兰准被下罪一事她也早有耳闻,可是没想到,原本应当在王城的阶下囚竟然跑到了平邺。
恶念在玄懿心中慢慢滋长。
既然拔列兰准自己送上门了,那就怪不得自己了,她也要让此人尝一尝,被人欺辱践踏在脚下是什么滋味。
她要让拔列兰准饱受折磨之后,再给玄宁,给大献逝去的将士们抵命,只有如此,才能一解她心头之恨。
咚——
她将身边的最后一块石头扔进了池塘之中,她胡乱用手背擦掉了脸上的泪,毅然起身,她的报复,从此刻开始!
不沾一缕灰尘的绣鞋迈进了灰蒙蒙的下人房中,医士褪去了拔列兰准上半身已经破烂不堪的衣服,让其趴在床上给他扎针。
玄懿坐在一旁,冷眼看着。
她强迫自己直视他,直视内心深处最大的恐惧。
她告诉自己,而今这个人不过是一头丧家之犬,没有一点儿挣扎的力气,可为了以防万一,玄懿还是做了一个决定。
“郑医士,您有没有一种药。”玄懿看着正认真给拔列兰准扎针的医士问道。
“不知公主所问为何?”
“一种……能让人武功尽废的药。”
郑医士供职于太医院,见过的事情数不胜数,宫里的腌臜手段也没少见过。所以对于玄懿所言,他并无一丝一毫的惊讶,只老实回答没有。
这样的药有,但太医院的太医手中却不会有。
玄懿沉思了片刻,
又问道:“那他要多久才能醒?”
“明日。”
玄懿起身走了出去,一个时辰后再回来之际,手中已经拿了一包白色的粉末。
她将这药交给了郑医士,让其掺在药中,喂给拔列兰准喝下。
翌日,拔列兰准迷迷糊糊睁开眼之际,还以为自己已然下了地狱,却在见到玄懿那一瞬,陡然清醒。
“醒了。”
玄懿笑着看他,脸上早就没有了昨日的恐惧,反而一副神态自若的样子。
“你救了我?”
拔列兰准想要坐起来,却发觉自己浑身酸软无力,再一感知,发现自己竟无半点内力了。
玄懿站起来,脚下生莲,慢慢走到了拔列兰准身边。
她伸出纤纤玉指,面上笑着,指尖却狠狠戳向了拔列兰准胸膛处的伤。
“别多想,从今往后,你便是我的奴隶!”
看向拔列兰准的一双眸子里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他原本升腾起的一丝丝欣喜又在此刻尽数熄灭。
这话,几年前,他曾对她说过。
这,便是报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