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多謝。」祁淵人已經坐在了桌邊,完全一副老實聽勸但並不悔改的架勢。
他兀自從抽屜里拿出信紙,提筆欲寫字,然而下一刻有人把他手上的筆奪了去。
祁淵抬眼,當看清來人時,他愣了瞬。
「你怎麼來了?」
蘇嫻將筆放回筆架:「聽說你病了,我來看看。」
祁淵坐直,沒說話。
大夫見有人能拿捏住祁淵,立馬對蘇嫻倒豆子似的叨念:「夫人來得及時,快勸勸他,興許你的話他會聽。」
「這人」大夫出門邊搖頭嫌棄:「性子實在不討喜。」
蘇嫻聽他稱「夫人」有些不自在,但轉念一想,自己梳著婦人髮髻,或許這位大夫只是隨口稱呼,若她刻意解釋反而有欲蓋彌彰之嫌。
索性沒應聲。
只望著祁淵。
祁淵也望著她。
他眼裡含著些愉悅的笑。
「你怎麼還笑得出來?」
蘇嫻瞥了眼他手臂上的傷,想起昨日他傷口淋雨,又抱著她走了許久,恐怕傷口就是那時裂開的。
「疼不疼?」她問。
祁淵毫不在意:「已經好了。」
外頭的老大夫翻白眼,拆台道:「老夫早上才上藥,愣大一個傷口跟魚肚子似的。」
祁淵:「」
蘇嫻低笑出聲。
這一笑,令祁淵看得有些呆。
她今日的裝扮樸實無華,一身淡紫交領長裙,髮髻松松挽起,除了一支白玉簪子再無其他裝飾。
臉上也沒半點妝容,黛眉清而淺若遠山寒霧,微垂睫的樣子溫柔動人。
蘇嫻被他看得不自在,她轉過身緩慢往椅子邊走:「我聽說你夜裡起了高熱,現在好點了嗎?」
「嗯。」
祁淵也起身,在她對面坐下來。
「我過來其實是有事想跟你說。」蘇嫻道。
「什麼事?」
「你派那麼多禁軍在客棧守著,於理不合。」
「哪裡於理不合?」
「他們是禁軍,我的身份不合適。」
「這是我的命令,與你的身份無關。」
「可別人會說你徇私枉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