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颖微微一笑:“三娘果然有生意头脑,北方不缺粮食、肉类,但是南方的胭脂水粉和精巧玩意就极少了。不管官宦人家还是平民都需要这些东西。”
龙三娘道:“托皇上洪福,这一趟,臣妇能小赚一笔,还体验了火车的效率。从临潢府包车到京,三天就能到了。从扬州过运河到北京顺风都得半个月,相比起来,火车真是快得不可思议。朝廷何时能修从北京到扬州的火车?”
书颖轻笑道:“去扬州有运河,能顶一顶用,别的地方更需要早修铁路,到扬州得几年后再看了。”
龙三娘又献上几抬礼品,道:“都是关外采买的货品,臣妇挑了几件供皇上、贵君和各位小殿下把玩,还请皇上和贵人们莫要嫌弃。”
书颖道:“你拿了这些来送朕,这一趟岂不白跑了?”
龙三娘摇头:“臣妇运了两大火车,各四节车厢的东西,臣妇不会白跑。”
“既是你的心意,朕就不客气了。”书颖似才发现她还站着,又让人赐座奉茶。
皇帝本也习惯自己坐着,别人站着,别说龙三娘了,就算是她的嫡亲兄长,这都很平常。
书颖问起她近年生意和家庭的事,龙三娘才道:“去年时,臣妇把龙叶商行、南边的客栈、纱厂、布厂的个人股权的七成卖给弟弟和表姐经营,坐享余下三成分红。
臣妇旗下的商队的股权也卖给下属了。臣妇年纪不小,官人在京为官,臣妇与他也多享一享天伦,如今正在京城盘了些商铺,也够臣妇忙着了。”
龙三娘花钱组建商队时,人手都是运河一带跑船的,他们即不认识大人物、也不识字、更无足够的资金。他们是靠龙三娘及背后的龙叶商行,商队才运营起来,大的股权当然掌握在龙三娘手中。
龙三娘这些年借着自己的能力和她背后的皇室,下头的人也不敢反了。现在她愿放权转卖,他们依着旧的门路,还能把生计做下去,当然愿意买股份。
书颖笑道:“他们能买得起你那些股份?”
龙三娘回道:“扬州是新政影响最大的区域内,那里有几家大银行,他们靠着抵押贷款才买得起。”
书颖了然地点了点头:“那是个可行的办法。你是该享儿孙福了,正好脱手。你现在有几个孩子,都几岁了?”
“我们有五个孩子。老大前年中了算科,同年娶了礼部孙部长家的小女儿为妻。老二是女孩,去年嫁到马五哥家做媳妇。余下三个孩子才十四岁、十二岁和八岁,尚在读书习武。”
“你当祖母了吗?”
“去年老大家的生了个小子。一下子当祖母,臣妇才觉得自己老了,该是慢慢荣养的时候了。”
两人再谈了一些家常,书颖也没有留饭,再次端茶时,龙三娘起身跪安。
李玄等龙三娘脚步声远,才道:“皇上和她曾经交情不浅,当年封了义兄裴三郎做宁国公,怎么没有册封龙三娘?”
书颖哧一声笑:“朕册封裴三哥,因为他是大周驸马,还有很大的军功,不册封他怎么安裴氏一族和大周功勋之后的心?
朕和三娘合伙做生意,她从一个草莽之女到达现在的成就,她虽也帮到过朕,可是朕给她的也足够了。朕对她恩典过头,她就不能用了,朕现在越来越想不起她,她于朕才更有用。”
李玄明白了一些:“她这个年纪想安定一些,也要为儿女们筹谋,所以随丈夫到京城定居。说起来他的丈夫当年跟你一起屠龙,也是不小的功劳了。”
书颖回想起当年的事,四周没有人,于是笑道:“朕遇上他们寨子的兄弟时,他们不知朕的身份,以为朕是个未婚姑娘。”
李玄呵呵:“所以皇上是后悔当年辜负了美男恩,否则现在多了一位贵君?”
书颖玩笑道:“贵君只有两个名额,封个贤君才好。”
李玄翻了一下白眼,又说:“朋友夫,不可戏。皇上这样想,也不成体统。”
书颖本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揭过不提。
几日后圣驾及随从乘两列专车返京,京城的火车站修在皇城外三十里,部分官员在车站迎接,然后一行人改乘马车回皇宫。
这个时代下500里(现代400多米一里),从前驾马车浩浩荡荡起码要走五天,现在一早起来乘火车,傍晚就到了京城。
所有人都惊讶于新交通方式的快捷神奇,所以哪怕是比较保守的人,都支持推广修建铁路。报纸和民间早就为这种新机械传得神忽其神。因为这种火车又是书颖发明的,她在军中、朝中、民间的威望更上一层楼,对其智商的敬畏到天人的地步。
官员、百姓们就像是台言中的总裁一样,真想说:【你究竟还有什么惊喜等着我呢?你身上究竟还有什么让我意想不到的奇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