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能忍痛,并不是当真不痛,尤其宋瑶洁死命地捏,她当下只觉手指痛得仿佛碾过,皱眉道,“疼……师姐,何必……”
“不得不如此。”宋瑶洁笑着,放干净了渗液,犹自在烫伤处狠捏。
南琼霜在心里嗤笑一下。
她竟以为这种小事能折磨她。
疼是疼的,但对她,也不算什么。
她习惯无视身体的反应。
看着宋瑶洁犹自得意的表情,南琼霜只觉得真没意思。
“渗液挤出,还需将死皮剪破,方好得快。”说着,一挥手,阿松又递来把闪着光的大剪刀。
南琼霜很敬业地抖了抖,瑟缩成一团。
雾刀又一阵拍着脑袋捶胸顿足的狂笑。
“姑娘别怕。”将水泡扎破,一剪子可以下去的事,非要在她眼皮子底下一点点磨。
只为折磨她。
望着灯笼光里宋瑶洁那双发狠又快意的眼睛,她善解人意,大哭道,“不要,师姐——痛——不要,不要——”
一面哭,一面用得空的那只袖子掩去眼里无畏神色,暗地里觑着顾止那间房里的反应。
她这边这般用力哭闹,那内功精纯的天山派少掌门,即便堵着耳朵,也该听到了。
门却始终紧闭着,没开。
她垂下眼,应付宋瑶洁的眼泪一颗一颗往外滚落。
心里思量,顾止当真打算放着她不管了?
为什么?
这些日子,她何曾惹过他?甚至昨夜,他还因为她同李玄白亲近了些,跟李玄白反唇相讥,不惜拔出剑来指着李玄白脖子。
不过一夜未见,怎么对她的态度,整个的扭转了?
昨晚她出去办差,被他瞧着了?
她心里惊疑不定,只是出神垂泪。
宋瑶洁还以为她是怕得麻木,连叫都叫不出声了,也忌惮她哭叫得太过,即便有个堂皇的名头,也要惹顾止不快,于是打算适可而止。
宋瑶洁起身,“好了。”收拾着桌上银针,“阿松,帮姑娘上药。天色已晚,我回去了。”
南琼霜原本心里就烦躁,敷衍过了宋瑶洁,也没什么性子在院里陪阿松演,道了一句,“不必了,既然师姐已经医得差不多,我回去自己上药便是,不打扰诸位。”
然后便回了屋。
坐在桌前,也没什么心思上药,看着一双红痕斑斑的手只觉心里更烦,于是掌缘托着额头,兀自闭着眼,长吸一口气。
雾刀:“心烦?”
南琼霜:“废话。”
雾刀咯咯笑:“因为那姓顾的没给你药?也没管你?”
轻松语气,南琼霜却品出一丝阴险味道。
在试探她。紫睨那一句话,当真是让这条狗闻着味儿了。
“脑子有病?”她不耐回身,将空荡荡的房间环视一周,“整日筹谋着杀人家,倒还要因为人家不治你而难过,不是脑子有病么?”
她简短评道:“脑子有病,就赶紧死。”
雾刀在她耳朵里犹自一阵贪婪的狞笑。
忽然一只手搭在她肩上。
南琼霜只觉肩上一沉,侧首。
雾刀立在她身边,魁梧得出奇的大块头,岩石般的手里,捏着一把在他手里显得可笑的小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