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烦。”怕隔墙有耳,虽现出了身形,仍是用的传音入密,“我看着了,办得不错呀。”
“我问你,”她目光沉沉,“昨夜出去办差,你确定无人跟随?”
“没人能逃过我的眼睛。”自鸣得意地摊开手,摇了摇头。
放屁。长得跟座山似的,就属你最难藏。南琼霜在心里骂。
“那顾止为何又将我冷落在一旁?可是宋瑶洁又对他说了什么?”
“冷落?”雾刀叼着小勺,转着眼睛想了一会,意味深长道,“他可没有冷落你。”
忽然笑着,眼神戏谑又森森,又带了一点赞扬:
“他爱上你了。”
南琼霜皱了一下眉头。
“你扯什么?”
“我说真
的,”他双手交叉在脑后,吊儿郎当抖着腿,“我看见了。在那院里,不是连你的眼睛都不看吗?可是回去之后,自己一个人从窗外,盯了你许久。”
“人前回避,人后凝望。啧啧啧,那眼神啊——”
南琼霜怔在原地。
雾刀揶揄笑着,“信我。你是没见着他那神态。”
“南琼霜——你可当真是造孽。”
说完,睨着南琼霜震撼神色,身影一闪,又没入了窗外树影里。
南琼霜两步赶到窗边,去望顾止那间房。
房门紧闭着,花枝摇动,窗前并没有人。
她回身,望着方才雾刀站的地方,不耐地翻了个白眼。
跑得那么快,赶着去死呢。
她还没来得及问——你怎知他看的是我还是宋瑶洁?
*
顾止这些日子,奇怪得很。除了出门练功、处理公务,就是整日的关在房里,闭门不出。
她原本想在院中守株待兔,找个机会再拉他饮酒、对弈、谈心,谁知他整日缩在房间里,即便在院中恰好与她打照面,也不过颔首淡淡招呼一声,便侧身而去。
连说第二句话的空当都不给她留。
据阿松说,这些日子,他是在房中抄经。
“少掌门近日对佛理越发上心,练功之余还常常与师叔探讨佛法。前些日子还自藏书阁中取出了数十年前大慧禅师亲授真传的密经,日日在书斋中手书吟诵。”阿松抱着竹简,礼貌颔首,“师叔曾说,少掌门本就有慧根的。”
她抿唇退下,“如此。”望了一眼窗前那个伏案的白衣身影,回身往自己房中去。
竟然要当和尚了,真是好笑。
美人在侧,好端端的当什么和尚?说出去,她都得叫极乐堂那帮人看笑话。
烦躁地紧赶几步,却在房门前,脚步一顿。
几片花瓣飘零到阶上。
她看着那台阶,心里道。
还得再试一次。
第29章
“师姐昨日,是否太过勉强她了。”落花片片,黑子“咔哒”一声落在纵横线条间,顾止抬眼,“楚姑娘并不能受痛,她原本不过是江边一个船娘罢了,不像我们。”
对面,宋瑶洁冷着一张脸,不答。
大师姐脸色那般不好看,他再不悦,也不能再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