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哨哔哔两声,一排弓箭手就位。
牛筋被拉紧,发出“咯滋咯滋”的响声,而随着另一声拉长的鸟哨,箭矢如雨下。
“啊——”
……
帐内。
秦宴州猛地睁开眼,迅速摸到放在枕边的长剑,一个鲤鱼打挺起身。
这时旁边的秦祈年也醒了,“方才什么声音?”
几乎是他话落,外面传来一声大喊:
“敌袭!有敌袭!”
“岂有此理,还在北地就敢找上门来,真是不知死活!竖子等着,你爹我立马来收拾你。”怒气冲冲的少年头发也不绑,提了剑就要往外冲。
秦祈年出去时,帏帘扬起,秦宴州看到了外面不断有手持刀械的士卒从帐中走出,俨然要去迎战。
他脑中忽然掠过四个字:先斩后奏。
不患寡而患不均……
黛黎在沉睡中猛地惊醒,吵杂声如潮水般涌入双耳,她听见有人扬声大喊“敌袭”,还有锣鼓接连敲响。夜间的寂静如同摔破的铜镜,每一片都锐利得割人耳膜。
她下意识抱着被子坐起身,转头往门帘方向看。
帐中没有点灯,两侧卷起作窗透气的帏帘有些许火光照进来,不过不明亮,只将帐内映得比伸手不见五指好一点,因此黛黎看见了一个同样已坐起身的高大轮廓。
秦邵宗摸了摸黛黎的额头,未见有冷汗,但还是问:“夫人被吓着了?”
“有敌袭,难道遇到山贼了?”黛黎皱眉猜测。
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他们的车驾多,猛地一看确实很像富商出行。在山匪眼里,这不就是妥妥的肥羊?
秦邵宗不缓不急起身,“区区贼寇,何惧有之?遇到就遇到。”
黛黎睡意散了个干净,也跟着起身穿衣,“不知为何,我总有些不安。”
“不安?有你夫君在,还能让宵小将你掳走不成?”秦邵宗不知突然想到什么,眸光闪烁了下,“不如夫人留在帐中静候佳音。”
黛黎穿衣动作不停,“还是不了,我随你出去看看。”
秦邵宗动作稍顿,但没说话。
穿戴整齐后,两人一同出帐。帐外火光大盛,将这一方区域映得亮如白昼。先前在帐中听闻锣鼓铛铛作响,还隐约有几声惨叫,但等真正出来,周围却没有黛黎所以为的混乱。
士卒倾巢而出,一个个手持利刃,如同咧着尖利獠牙的狼,只等头狼下令便蜂拥而上。
方形阵营的北边兵戈声不断,秦邵宗往那边看的第一眼就乐了,“从北边偷袭?他们也是会选,丰锋,如今情况如何?”
乔望飞和魏青已去支援,白剑屏留守南面,丰锋则在主帐外等待指示。
如今被上峰点名,他立马道:“目测袭击者最多百数,估计是些不长眼的响马盗,学了点三脚猫功夫就出来作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