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音难受的喘着气,想翻身下床去找人,才一落地连站都站不住,跌在地上。
她捂着肚子痛叫出声,眼泪砸在地上,怎么会这么痛,痛的她想死。
地板的凉气的加深她的痛楚,徽音汗如雨下,嘴唇上咬出深深的痕印,她不知道自己在地上躺了多久。
楼梯间有脚步声传来,徽音虚弱的睁开眼,祈求的望着门口,谁能来救救她。
今夜太晚,裴彧本应该直接歇在卫所,但他已经三日未曾见到徽音,心痒难耐,实在忍不住想见她。
担心搅扰徽音的好眠,他开门的声音很轻,屋内黑漆漆的一片,帷幔后传来微弱的呻吟。
裴彧心中一紧,快步走到帷幔后,徽音蜷缩在地上,捂着肚子哭泣。
他连忙将人抱上床,手下全身徽音身上浸出来的冷汗,她瘦的跟小猫一样,轻飘飘的。
“怎么了徽音,快告诉我哪里痛?”
徽音捂住肚子,泪眼朦胧,“肚子痛。”
裴彧连忙点起床前的油灯,去看徽音的脸色,惨白如纸,额上颈间全是汗水,一副痛极模样。
裴彧快步走到窗前,大喊道:“来人,快去请医官。”
一楼旁屋的灯光接二连三的亮起,颜娘披着外衣边走边穿,一面吩咐阿桑去请医官,一面带着阿蘅快步上楼。
裴彧把徽音抱在怀中,炙热的大掌捂在她小腹上轻轻柔捏,焦急地问,“好些了吗?”
徽音虚弱的倒在他怀里,昏昏沉沉。
颜娘进了内室,忙问,“少将军,出了何事?”
裴彧喊她进来,颜娘见徽音一副病重模样,瞬间就慌了神,嘴唇颤抖,“这……这是怎?”
裴彧绷着脸,训斥道:“你们是怎么伺候,没一个人发现不对劲!”
徽音微弱的拉住裴彧的手,无声摇头,她实在没有力气说话,只能抬手指着床上那块血迹给颜娘看。
裴彧看见那块血迹,脸色更加难看,抱着徽音要起身下楼。
颜娘连忙拦住他,“少将军,娘子这是葵水来了。”
“来葵水会痛成这样?”裴彧拧着眉,徽音软软的道在他怀里,一副了无生气的模样。
颜娘解释,“少将军,娘子以往来葵水没这么痛,许是用了寒物。”
裴彧将徽音放回床上,探着她的体温,并不高热。他抿着唇退后,疑问道:“怎么止痛?”
颜娘将阿蘅遣下去烧热水,取来干净的帕子擦拭徽音脸颊的汗,回道:“娘子第一次这样,许是要些药。”
裴彧坐在榻上,看着颜娘替徽音换上干净的衣服,徽音比方才要好些,双眼蒙上一层水雾的朝颜娘撒娇,“傅母,我好疼啊。”
颜娘心疼的不行,忙将人抱在怀里轻声哄着。裴彧被晾在一边,看着两人亲如母女的模样,心中不住的泛酸,什么时候,徽音才会这样软软的朝他撒娇。
半响,阿桑拉着衣衫不整的医官赶来,医官还没来来得及喘口气,就被裴彧拉到帷幔外,替里头那位娘子把脉。
他抚着胡须暗叹一声,怎的如此不注重身体,年纪轻轻的糟蹋身体,以后想补救都补不回来。
“这暖宫的药,一日三次水煎服用,连服三月。”
裴彧接过药方询问,“她往常不会痛成这样,今日是为何?”
医官眼神古怪的瞅了裴彧一眼,“少将军不知吗?凉药服用久了伤身,于以后子嗣有碍。”
颜娘浑身僵硬,脑中轰隆一声,徽音服药是避着裴彧,要是被他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裴彧疑问,“什么凉药?”
“避子药,”医官没有看见裴彧阴沉的脸色,继续道,“少将军,娘子现下服的这药太过伤身,是否需要老朽重新开一副?”
裴彧面色阴沉如水,额角青筋暴起,良久他才平静的吩咐:“我知道了,你先下去,今日之事不许告诉任何人。”
“是。”医官收拾好药箱离开。
颜娘抱着徽音微微发抖,裴彧知晓了徽音避子一事,他会怎么样。
裴彧隐在黑暗里,怒火瞬间窜遍他的四肢百骸,烧得他眼前发黑。他不明白,为什么徽音要吃避子药,她不愿替他生儿育女,从没想过和他的以后吗?
心脏处传来尖锐的刺痛,让他几乎无法呼吸,裴彧不得不弯下腰,手掌紧紧朝撑住墙壁,才能勉强站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