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微早上被送进学校,晚上回来就捧着成绩单。
梅锦觑着她的表情问:“怎么样,是第一名吗?”
知微咧开大大的笑容,重重点头:“嗯!两门都是一百分,我们班的并列第一。”
梅锦揉揉她脑袋,一年级内容简单,考试也不太难,双百分班里都有好几个,她笑说:“妈妈现在给你拿糖果,三颗!”
知微立马期待起来,跟在她身后进屋,看着糖罐子被从柜顶拿下来,虔诚地伸出双手接过妈妈递来的三颗糖,欢呼雀跃说:“正好我这个月的糖果都吃完了,现在又来了三颗糖,我觉得我现在就是天下最最最幸福的小孩!”
“这么简单就幸福啦?”梅锦把糖罐子又放回去,有些好笑,小孩子的幸福可真简单。
“那当然啦,有糖果吃还不幸福吗?”知微迫不及待剥开一颗糖纸,塞进嘴巴里,橘子味硬糖在嘴巴里化开,甜滋滋的,她眯起眼睛,好吃极了。
本来大家是打算着年前给满银办婚礼的,但现在既然要为梁德厚守一年,那就得等到明年才办。
梅锦私下里跟满银说过,让她去问问常永平,他父母对此事是怎么想的。
满银问完后回来告诉她说:“永平说,他爸妈都听他的。”
梅锦点点头,那要是这样,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安心等着明年孝期满了后再结婚就好。
她笑了笑:“其实晚点结婚也挺好,这样你们俩也能多相处相处,能更加了解彼此。”
“我也是这样想的。”满银赞同,又说,“其实我特别好奇你跟三哥。”
“好奇我跟你三哥?”梅锦有些疑惑,问,“好奇我们什么?”
满银说:“因为你跟三哥跟我认识的人不太一样,像老家好多人在一起的时候互相都不认识,最多也就是婚前见了几面,你跟三哥结婚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吗?但你们之间的感情就跟别人不一样,就好像……”
她皱眉想了想,突然想起什么看着她说:“就好像你们不是被逼着结婚的,你们是谈了很久恋爱结婚的。”
她的话让梅锦一愣,笑着问:“有吗?”
满银肯定:“有,而且你们之间的感情很好,我都没见你们吵过架,互相之间都把对方看得很重。三哥经常要出公务,有的时候还比较危险,每次这时候,你在家就魂不守舍的,直到三哥平安回来,你才恢复正常。”
梅锦惊讶地挑了下眉:“我魂不守舍吗?”梁满仓出公务是最寻常不过的事情,不管天气恶劣与否,只要需要,他就一定会去,第一次的时候,她自己在家还担心的睡不着觉,后面她以为自己已经习惯了,原来在别人眼里,她是魂不守舍的吗?
“也不能说是魂不守舍,反正三哥不在家的那段时间里,你做什么时候都会有点心不在焉吧,有时候明明正做着这件事呢,突然放下去做其他事,这件事就被留在那里了。”满银举着例子,“你还记不记得那次,你正洗着衣服,洗一半去做饭了,结果饭做的还是夹生的,衣服泡在水盆里,还是我晚上回来看见给洗掉的。”
梅锦听她说这些事,更震惊了,没想到自己这么严重,别是生了什么病吧?比如什么痴呆症?
满银看着她的表情,连忙补了一句:“你平常还是很正常的。”
梅锦悬着的心放下来一半。
满银回到一开始的话题上:“那你跟三哥到底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感情这么好的?”
梅锦顺着她的话仔细想了想,摇了摇头:“你这么说的话,其实我自己也不清楚,就是日常生活中,慢慢培养的?”
这话说的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好像梁满仓从一开始就对她挺好,但什么时候喜欢上她的,她也不知道,而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也不记得了。
好像就是没有一个明确的界限,今天还不喜欢,明天就喜欢上了。
就是在一日一日的相处中,发现他这个人真的很好,晚上会给她拿桃酥吃,会带她逛庙会,在庙会上给她买好吃的,会在离开前偷偷给她钱,让她在货郎那买好吃的,会在她去随军时买好她喜欢吃的饼干……
这么一想,怎么全都是吃的?
梅锦摸了摸下巴沉思。
不过要是再深入想一想,他是什么时候对她上心的呢?
明明在梁家村的时候对她还很客气的,她那时候还担心自己抱不上他大腿,会随不了军,而且他一直也没表现出对她有爱情的苗头,结果临走前突然就亲了下她脸颊,让她等他的随军报告。
这个闷骚!
果然男人心,海底针,女人是猜不透的。
等晚上梁满仓回来,大家吃完晚饭洗漱好,知微和满银回房间睡觉,梅锦和梁满仓也回到卧室。
梅锦坐在梳妆镜前涂面霜,眼角余光瞥着靠坐在床头看书的男人,搓手的动作变慢。
满银的话一直在脑子里打转,她看向镜中的自己,已经是孩子妈了,肯定没有几年前年轻了,但失了那分青涩后,又添了几分成熟的女人韵味。
她涂完脸,又把头发梳顺,乌黑亮丽的长发披在肩头,像丝绸般柔软。
她起身,掀开被子坐上床,往他那边贴了贴,靠在他肩头跟他一起看书,她扫了两眼书上的文字,不是小说,是专业书,措辞严谨枯燥,她又把视线收回来,这种书,她是看不进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