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举手说,那是我奶奶。
>全班都鼓掌了。”
陆维读完,坐在轮椅上晒太阳,眯着眼睛笑。
莉亚在一旁织毛衣,织错了好几针,干脆拆了重来。
“你织的是什么?”他问。
“冬天了,给你织条围巾。”她说,“虽然你从来不肯戴。”
“那是因为你织得太丑。”他冷笑,“去年那条像个麻花,前年那条短得只能当手腕套。”
“今年这条不一样。”她得意地举起半成品,“我学会了新针法!”
陆维看了一眼,差点呛住:“你这是打算勒死我还是保暖?”
“爱要不要。”她哼了一声,继续低头织,“反正你也没得挑。”
他摇摇头,不再说话,只是悄悄把手伸进袖子里,摸了摸藏在夹层里的那张纸条??正是婚礼前一天她偷偷塞给他的:
>“明天早上六点,厨房。
>教你打荷包蛋。不准迟到。”
>
>“??莉亚”
他一直没还给她。
因为他知道,这不是命令,是约定。
***
某个雪后的清晨,阳光斜斜地切过门槛,落在灶台上。火苗蓝得温柔,锅里的汤正咕嘟冒泡。
陆维坐在轮椅上,看着莉亚颤巍巍地端出两碗面,一碗放他面前,一碗自己坐下慢慢吃。
“咸了。”他尝了一口,皱眉。
“你舌头退化了。”她反驳,“明明刚刚好。”
他懒得争,只低头吃着,偶尔抬头看她一眼。
她吃得慢,一口一口,像在品尝整个世界。
吃完后,她收拾碗筷,忽然停下,望着窗外的雪地说:“你说,如果有一天,我真的消失了,你会怎么办?”
陆维没抬头,只是拿起抹布擦桌子。
“不会的。”他说,“因为你现在有牵挂了。你会惦记那碗荷包蛋,会心疼小星考试失利,会为镇上新开的图书馆捐书。人不会消失两次,除非他自己愿意。”
“可万一呢?”她坚持,“万一黑暗重新聚集,万一世界又需要一个‘守门者’?”
陆维终于抬头,目光依旧锋利如刀:“那我就把门砸了。我不信什么命运,不信宿命,不信非得牺牲谁才能换来和平。你要走,得先问我答不答应。”
她怔住。
“你以为这些年我为什么天天煮那碗多余的蛋?”他声音低下去,“我在等一个理由,等一个你能心安理得回来的理由。现在我告诉你??你的理由,就是你想留下。别的,都不重要。”
她望着他,眼里渐渐蓄满泪水。
“我不会走。”她终于说,“就算要走,也得先把你的账本填满,把你那件破围裙补好,把你说我傻的照片挂满全镇。”
他笑了,眼角皱纹堆叠:“那就说定了。”
风铃轻轻响起,播放的不再是旧日录音,而是一句全新的声音,清晰、温柔,带着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