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袁青云沉声道,“程梳尘,咱们已是老熟人、老朋友了,你能不能别卖关子了?现在到底还要我做什么?给个痛快。”
宫晏晏摊手道:“看来只有我惯着他。真的正经人,根本受不了这般故弄玄虚。”
“你现在真的什么都不需要做。”程梳尘苦笑道,“只要在这里坐着,就有禁卫将好酒好菜送来。”
袁青云道:“好酒好菜,我倒谢过。可是,总要有个缘由?”
“因为我想赌一次。”程梳尘咬着牙,还是说了出来,“老宫,你愿意跟么?”
“愿意啊。”宫晏晏不假思索。
程梳尘的心定了。
袁青云忍不住道:“你总该告诉我,赌什么,跟谁赌?赌银子可绝不提倡。”
“银子当然不行。”程梳尘掷地有声,“赌个清白,跟顾初蕊!若能胜得了,再请前辈出手治几个人。”
“好。”袁青云顿了顿,竟哈哈笑道,“若是要跟那奸相对上,我也跟了。他把张将军弄成那样,我可一直愤愤不平。”
顾初蕊有些想打喷嚏。
他忍住了。
打喷嚏是一种自然而然的行为,也是人类不受控制的本能。
可是他忍住了。
顾初蕊看着桌案、看着笔砚、看着瓶罐,他常常觉得自己要控制一些常人无法控制的情感、行为、刺激。
浇花的进来,拱手道:“顾相,真如你所料,那宫程二人,真马不停蹄,经长安去了野安,真去请了个野郎中!”
顾初蕊有些想摔笔,把这根笔摔得粉碎!
可是他忍住了。
他淡淡道:“那野郎中,是不是叫人医,袁青云?”
修草的进来,拱手道:“正是。”
顾初蕊冷冷道:“杀了他。”
喂鸡的进来,拱手道:“非也,杀不得。”
顾初蕊问道:“为什么?”
喂鸡的叹道:“顾相,非我们不敢出手,而是那一路上,宫晏晏、程梳尘,还有那禁卫总管太史云,竟始终不离马车左右。那可是皇家的马车,我们就算能杀了袁青云,若是陛下怪罪……”
“送过来之后呢?”顾初蕊冷冷道,“难道他们还将他安置在了皇宫?与花无红一样?”
修草的还是拱手:“正是。”
浇花的苦笑道:“顾相果然神机妙算,不但安置在皇宫,还足步未出过……”
顾初蕊的手在发抖,仿佛下一秒就能将这桌案,将这屋子砸得粉碎!
可是,他只是缓缓转过身来,面向三人,浅浅微笑,连眼角的皱纹都波澜不惊:“好,你们做得很好,先退下吧。”
“闭门谢客。”他又转向书案,“我今天不想再见任何人。”
正在这时,那门童竟也来了,道:“大人,宫女侠和程大侠二人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