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铁离沈楚二人很近,几步行至沈濯身前,刀转瞬将要落下。
“站我身后,别离太远。”
向楚葳蕤交代一句,沈濯从腰间抽出长剑。
长剑为离开渝州前铁铺掌柜送他的“伴手礼”,不想此时竟派上用场。
沈濯长剑一挡,手腕被砍刀落下的冲力一阵,竟有些发麻。
想为何这看似普通的薄剑未被自己的刀砍断?王铁思及此落后半招,被沈濯的剑气所伤,手背出现一道血痕。
王铁双眼泛起血丝,咬牙挥刀看向沈濯下路,也被沈濯挡下。
十来招之后,王铁越发狠厉,眼睛下意识往楚葳蕤处一瞟,就要冲她砍去。
楚葳蕤在沈濯身后两步处,看似轻松,实则一直在关注两人。
见王铁似要往自己这边攻,楚葳蕤连连后退,大喊:“他打不着我,别乱了阵脚!”
心里涌上一股心意相通的熨帖,沈濯笑着回击王铁的猛攻。
对手急躁而己方稳健,沈濯找到破绽,终于把剑架到王铁脖子上。
此时最怕有人背后偷袭,楚葳蕤往回头张望,见小路上零星走过来几个人。再仔细辨别,原来是龚博等人解决完王铁带来的人,前来寻他们。
龚博见楚葳蕤招手,快步跑来。
“沈濯把他擒住了。”楚葳蕤指了指。
龚博赞道:“楚兄好身手!”
一扬手,方才跟着他的几个人将王铁捆到树上。
“龚兄,我有些事想单独问他。”
沈濯笑得很客气,和往常一样,但龚博莫名觉得此时的沈濯与自己隔着一层。
龚博看向楚葳蕤,见对方笑意未达眼底,点了下头,带着手下人撤到远处。
王铁被捆得死紧,喘不上气似的:“怎么,你的同伙还不知道你的身份?若我是你,便所在龟壳里不出来,竟还敢出门。”
楚葳蕤上前抬手抽了王铁两巴掌。
手有些痛,楚葳蕤恨道:“嘴里少不干不净的,问你话就照实说。”
“我来吧。”沈濯牵着手把楚葳蕤拉回身后。
王铁眼神暧昧地打量着楚葳蕤,话却是对沈濯说的:“你姘头啊?艳福不浅。若是在军中……啊——”
沈濯按了按陷在王铁肩胛的剑,“我问你,书信上的字迹是不是你仿的?”
王铁呼哧呼哧喘了半天,很轻地说:“有本事你杀了我。”
沈濯抽出剑,在对称的另一边又捅了一剑。
前世旁观过萧恪的手下审人,他对身体哪处痛但不致命略知一二。
见王铁还要死扛,楚葳蕤开口。
“我们又不是官府审人,不用你签字画押,何苦咬死不开口?”
“我乃朝廷官吏,你等如今上了我,岂有不灭口之理?左右是个死,还想让我如你的意?呸!”
楚葳蕤将沈濯拉远一点,佯装低声,实则用王铁也能听到的声音说:“这不简单,你写下事情经过,用他的手指沾他的血画押,再把他杀了,死无对证。”
沈濯看楚葳蕤的眼神相当微妙。
王铁在五步开外嚷嚷起来:“你们这是作伪证!”
“难道你没有作伪证?!”楚葳蕤一个眼刀甩过去,王铁被她震住,眼中写了“心虚”二字。
沈濯怕她急火攻心,插科打诨道:“为何不直接杀了他再画押?”
楚葳蕤果然立刻收起凌厉的眼神,没底气地说:“死人画押和活人画押,想是有区别的吧,不知道会不会被仵作看出来?”
沈濯真想钻进她的小脑瓜里看看这人每天都在想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