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银若是被大批存入钱庄,或是使用,别说贺简之他们能查到,光是与他们交易的另一方也得关注到甚至报官。
通达当铺的赵掌柜曾对郭员外的银两来路好奇,又认识江夏最大钱庄的老板。
他此前就已经向楚葳蕤透露过,郭员外存的都是碎银,且成色很好,他们几个熟识的老板掌柜,还曾怀疑郭员外发现了银矿暗中开采。
贺简之查了挺长时间,“银矿没有,将官银熔化重铸的作坊倒是有一处。”
沈濯问:“在什么地方?”
“江夏北边的一个山洞中。”贺简之平淡地好像在谈论散步,“你们去长安的这段时间,我已将带兵把那里剿了。可惜啊……”
沈濯急道:“祸首跑了?”
“老郭人还是不错的,这下想出来喝酒可难咯。”
沈濯:……
楚葳蕤逗趣道:“贺大人其实可以带着酒与郭员外共饮,也许郭员外也更愿意敞开心扉?”
贺简之挥挥手:“老郭背后有人,他还有家人,在幕后之人倒台之前,是不会开口的。”
此类碰壁,沈濯前世碰到不知凡几,此时接受良好。
贺简之又与沈濯碰了一杯,说道:“也挺好,案子尚未了结,省去了我写奏折的麻烦。”
沈濯听懂了。
楚葳蕤:“贺大人不想他们知道?”
沈濯替贺简之回答:“即便不递奏折,待碎银或者碎银买的古董没有按时送去,他们也是会发现的。但只要贺大人不说为何抓郭员外,那么上面就不好找理由插手鄂州的地方事务。”
楚葳蕤不解,“若换成我,根本不用找理由插手案子,但会把鄂州刺史换掉。”
“怎么忽略了这一层。”贺简之皱眉道:“明年便是‘大计’之年。我得给吏部的好友去一封信,还有恩羡之类的故交旧友,鄂州刺史这个位置,必得咱们的人坐着才行。”
贺简之虽嗜酒,办起事来却是个急性子。
他当即起身欲走,沈濯和楚葳蕤连忙站起来送他。
贺简之顿了下,回到桌前把自己的杯中酒饮尽,又指着楚葳蕤道:“沈濯,你夫人很配你,要好好待她。”
沈濯执起楚葳蕤的手,笑道:“这是自然。”
贺简之点点头,推门而出,后面两人拱手行礼,“贺大人慢走。”
楚葳蕤的心只放下一半,她对沈濯说:“如今这条证据也不完整,下一步咱们是不是该找找其他证据。”
沈濯结了账,牵着楚葳蕤出了黄鹤楼。
两人这趟出来没带其他人,并肩走在江边的青石路上,沈濯云淡风轻地做了个重逾千斤的决定:“蕊蕊,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这样平常的语气没有勾起楚葳蕤的特别重视,她只是笑着说“好呀”。
谁知道下一秒沈濯问出一个看似哲学,内里让楚葳蕤冒冷汗的问题——“你相信人有下辈子吗?”
楚葳蕤心虚道:“我猜有的吧。”
沈濯眸光发亮,惊喜道:“真的?”
这么激动做什么?
楚葳蕤从旁观者的角度叙述道:“忘记在哪里听到过一个说法,‘魂’永恒不变,会经历一世又一世,而‘魄’则会随着每一世的结束,与□□一起消失。准确的说,可能魂有下辈子,魄没有?”
沈濯紧张着呢,直接道:“我记得前世发生的事情。”
楚葳蕤:哈?不是说我啊。
等等!
楚葳蕤有些“恋爱脑”地想:这不就是天生一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