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场以自身为赌注的棋局,最关键的一步,终于在他全然的担忧与“爱护”下,由他亲手推动,尘埃落定。
如果当时
湾流g650公务机平稳地穿越云层,窗外是刺目的阳光和无垠的蔚蓝,然而机舱内却弥漫着一种压抑的紧张感。
沐晚晴躺在改装后足够宽敞舒适的航空座椅上,身上盖着柔软的羊绒薄毯,脸色却比那毯子还要苍白几分。
即使是在这万米高空,孕期反应也未曾放过她。
飞机起飞时的轻微颠簸似乎又勾起了新一轮的不适,她猛地侧过头,对着旁边备好的清洁袋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干呕,因为胃里早已空空如也,只能吐出些酸涩的胆汁。
细密的冷汗瞬间布满了她的额角和鼻尖,整个人像是一条脱水的鱼,蜷缩着,每一次痉挛都耗尽了她本就所剩无几的力气。
“晚晴……”坐在对面位置的温冉,忍不住担忧地轻唤出声。
她已有近六个月的身孕,小腹隆起明显,气色虽因孕期有些浮动,但比起沐晚晴此刻的状况,已是天壤之别。
她下意识地抚着自己的肚子,眼中满是感同身受的忧虑。
陆承渊的脸色铁青,他半跪在沐晚晴的座椅旁,一手紧紧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稳稳扶住她的肩膀。
他的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手背上青筋隐现。
看着她痛苦不堪的模样,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也被一只无形的手反复揉捏,又闷又痛。
“医生!”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随行的医疗团队早已待命。
为首的是一位五十岁上下、气质干练的女医生,姓李,是陆家高薪聘请,对沐晚晴的情况最为熟悉。
她迅速上前,动作专业而轻柔地检查着沐晚晴的瞳孔、脉搏,又示意护士准备温水和电解质补充液。
“陆先生,您别太紧张。”李医生一边操作,一边用平稳的语调解释,既是对陆承渊,也是对意识有些模糊的沐晚晴进行安抚,
“太太这是典型的妊娠剧吐,反应确实比一般人剧烈。我们之前的检查也提示,血hcg和孕酮值异常偏高,这通常与多胎妊娠有关,身体反应自然会更加强烈。目前生命体征平稳,主要是脱水和电解质紊乱带来的虚弱感。我们现在补充液体和必要的维生素,会缓解一些。”
她熟练地调整着输液泵的速度,透明的液体顺着纤细的软管,一点点滴入沐晚晴手背的血管。
“高空飞行本身也可能加重不适,我们会尽量维持舱内气压稳定。等到了瑞士,接入那边的医疗系统,进行更全面的评估和支持,情况会好起来的。”
陆承渊紧抿着唇,听着医生的解释,目光却一秒也未从沐晚晴脸上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