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濯缨二十九岁的六月,北京的暑气初显,空气中浮动着槐花的甜香与都市特有的、永不疲倦的躁动。这是一个寻常的周一上午,阳光透过清华园茂密的梧桐叶,在实验室的窗台上投下斑驳跳跃的光影。
叶濯缨正站在智能黑板前,手执电子笔,凝神审视着一组关于“非平衡态量子系统中信息熵演化”的复杂方程。他穿着最简单的浅灰色实验服,袖口随意挽起,露出清瘦而线条明晰的小臂。周围的空气因他极致的专注而显得凝滞,只有笔尖与屏幕摩擦发出的细微“沙沙”声,以及服务器群组低沉恒定的运行嗡鸣。
世界就在这一墙之隔,喧嚣着,沸腾着,为一个即将揭晓的、足以改写全球产业格局的季度财报而屏息。然而,这一切的声浪,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丝毫未能扰动这间实验室里绝对的宁静。
直到下午两点左右。
实验室的门被轻轻叩响,随即推开。进来的是张毅,这位固态电池项目的元老,如今已鬓角微霜,但眼神依旧锐利。他手里没有拿任何报告或设备,只是面色潮红,呼吸略显急促,像是刚刚快步走了一段路。他走到叶濯缨身后几步远的地方,站定,没有立刻开口,只是深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
叶濯缨没有回头,但似乎感知到了什么,笔尖微微一顿。
“叶教授……”张毅的声音有些发干,带着一种极力压抑、却仍从缝隙中渗出的激动。
叶濯缨转过身,目光平静地落在他脸上,等着下文。
张毅迎上他的目光,喉结滚动了一下,然后用一种近乎汇报实验结果的、清晰而郑重的语气说道:
“刚出来的消息。第二季度全球销量数据,比亚迪……超过特斯拉了。新能源汽车,全球第一。”
他顿了顿,仿佛在给听者,也给自己一点消化这个信息的时间。
“还有,”他继续说道,声音更稳了一些,却藏着更深沉的波澜,“华为‘破晓’系列手机,季度出货量,超过了三星。全球市场份额,现在仅次于苹果。”
两句话,二十几个字。
没有夸张的修饰,没有惊叹的语气,只是陈述两个冰冷、客观、却重如千钧的事实。
实验室里出现了短暂的、近乎真空的寂静。窗外的蝉鸣似乎在这一刻被放大了数倍。
叶濯缨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的变化。那双总是清澈见底的眼眸里,甚至连一丝惊讶或喜悦的涟漪都未曾泛起。他只是微微偏了下头,像是听到了一个预期之中的、阶段性实验数据的反馈。
然后,他轻轻点了点头,非常轻微,几乎难以察觉。
“嗯。”他应了一声,声音平淡无波,如同在确认一个已知的变量。
这就是他全部的反应。
没有笑容,没有感慨,没有如释重负,更没有功成名就的张扬。就好像张毅汇报的,只是某个材料样品通过了第N次循环测试,或者某个理论模型的模拟结果与预测高度吻合。
他的平静,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建立在绝对认知自信之上的平静。在他那超越常人的思维框架里,当“叶氏固态电池”以无可辩驳的性能优势实现产业化,当仰望U9和华为破晓以碾压性的产品力推向市场的那一刻起,今日这个结果,便早已是逻辑链条上必然的终端。它不是一个需要惊喜的“意外之喜”,而是一个水到渠成的“既定事实”。
他所关注的,从来不是商业世界里的排名更迭、王座易主。他关注的,是那个最底层的、驱动一切变化的“因”——技术本身的完备与优越。如今,“果”已呈现,于他而言,不过是完成了一次证明,验证了一条路径的正确。
张毅看着叶濯缨这副模样,心中那澎湃的激动奇异地沉淀下来,转化为一种更深沉的敬意与了然。是啊,这才是叶教授。外界的山呼海啸,行业的重新洗牌,于他而言,或许远不如眼前黑板上那几行待解的方程更有吸引力。
“还有,”张毅想起什么,补充道,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更复杂的感慨,“全球主要财经媒体的头条,现在都在讨论‘后固态电池时代’的产业格局和投资方向了。关于技术本身的争论,几乎听不到了。”
叶濯缨闻言,目光似乎飘远了一瞬,随即又落回眼前的黑板上。这一次,他极轻微地、几乎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嘴角似乎有丝极淡的、难以捕捉的弧度一闪而过。
那或许不是为胜利而笑,而是为一种更高层级的“完成”而感到的、近乎哲思般的慰藉。
他追求的,或许从来不是“击败”谁,而是“证明”一条路,并让世界沿着这条更优的道路前行。当讨论的焦点从“技术是否可行”跃升到“技术将引领我们走向何方”时,这意味着,他铺下的那块名为“能源自由”的基石,已经被世界稳稳地踩在脚下,成为了思考未来的新起点。
这才是他想要的。
“知道了。”叶濯缨最终说道,语气依旧是那份标志性的简洁,“辛苦了。”
然后,他重新转过身,面向那块写满复杂公式的黑板,电子笔再次抬起,精准地点在某个他之前停下的符号上。仿佛刚才那两条足以撼动全球产业版图的消息,只是一段微不足道的插曲,连他思维的连续性都未曾打断。
张毅默默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他站在走廊里,背靠着冰冷的墙壁,长长地、无声地舒了一口气。实验室里,那“沙沙”的书写声再次响起,平稳,恒定,如同亘古不变的潮汐。
而在实验室之外的世界,数字的惊雷已然炸响,并迅速引发了全球性的海啸。
《华尔街日报》:「时代转折点:比亚迪销量首超特斯拉,中国电动汽车赢得全球竞赛」
《金融时报》:「‘叶氏效应’显现:华为手机销量超越三星,科技权力重心持续东移」
彭博社:「一个季度的更迭,一个时代的序章:中国品牌登顶背后的‘固态电池革命’」
路透社:「数据不会说谎:比亚迪、华为的登顶标志着中国高端制造业的全面崛起」
日本《日经新闻》:「‘失去的’不止是半导体:汽车与手机领域的全面败退」
德国《商报》:「来自东方的风暴:大众、宝马们必须正视的新现实」
比亚迪股份(01211。HK,002594。SZ):港股与A股开盘双双跳空高开,盘中一度暴涨超过15%,市值单日增加近两千亿港元,稳居全球车企市值前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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