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聪慧果断,极有主见,绝不会受人摆布,更不会对谢大老爷言听计从。
他们之间能定亲,并非谁蓄意筹谋,而是因缘巧合。
但倘若他没有与谢七互换身体,他绝无可能知道这一切。
他只会永远误会谢七。
萧晏垂下头,心悦诚服道:“孙女知错,多谢祖母。”
“你错的不只是这一桩。”谢老夫人神情严厉,“我知道你对你大伯父没有什么感情,你心里还在怨他当初匆匆把你父亲下葬了是不是?但是七丫头,那会儿谢家是什么光景?全家都风雨飘摇,生死之事虽然大,但谢家上下还有那么多口人活着,这时候最不能招眼。”
谢老夫人语重心长,萧晏沉默地听着。
这件事谢七没有与他说过,他只能猜测着谢七的想法回答。
谢七是个明事理的姑娘,如果那时谢家当真处在危机时刻,她不可能会计较。
他想了想,谨慎回道:“孙女亦是谢家人,岂会计较。今日之事,实在是孙女未曾想到六姐姐会突然动手,却误伤到了大伯父。”
说起来跟他确实没关系。
但为了让大房消气,一顿罚少不了。
谢老夫人便让他跪在里间抄经。
她瞟了一眼老老实实跪在里间抄经的萧晏,对身边伺候的周嬷嬷道:“去把六丫头唤来,今日她对姐妹下手,是与手足不睦,误伤父亲,是为不孝,往日对她疏于管教,倒是让她越发不知天高地厚,如今是该管管她了。”
周嬷嬷领命离开,不多时,便将泪水直流满脸不忿的谢宜容带了过来,让她跪在萧晏身侧抄经。
萧晏近日一直在模仿谢宜安的字,于是抄得快,不过多久便被桃仁扶着回了听竹院。
听桃仁和杏仁的谈话,谢宜容现在也回了房,只是她心中不忿,所以故意要走了所有药膏,就是想为难萧晏。
这些其实都是小事。
萧晏直接让萍萍去他的私库拿了最上好的御赐药膏来,交给杏仁给他涂抹。
杏仁早就发现了这些日子以来自家姑娘与往日不大一样,但她只以为这是萧世子对未婚妻的保护之举,心中还对萧晏颇有好感。
此刻她也没有问这光看描金彩绘的瓶身便知来历不凡的药膏是从何而来,只是心疼地给萧晏上药,柔声道:“姑娘受苦了。”
萧晏摇摇头:“今日还不算什么,只怕难过的还在后头。”
方才离开时,周嬷嬷奉谢老夫人之命送他出门,许是看他表现得好,谢老夫人让周嬷嬷告诉他,谢二老爷的棺椁因着地动移了位,管着谢家陵园的管事去请了看事的风水先生,说需要挑个良辰吉时重新下葬。
谢老夫人的意思是,他可以想个办法再去送送谢二老爷。
不然,以他得罪了谢大老爷的行径,这次下葬恐怕不会太隆重。
萧晏垂眸思考片刻,待杏仁离开,他敲了敲窗户,小柔应声现身。
“你去帮我做几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