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烛情绪没有丝毫波动,依旧是温驯地“嗯”了一声,把薄毯叠整齐,关门时也轻轻的,出门后扯出一个嘲讽的笑,眼底一片冰凉。
厢里,苏霁台看着赵绪亭面无表情的脸,大气不敢出。
过了很久,赵绪亭淡道:“他还是那样,真有本事。”
除了他,没有人能够这样,只说一句话就将她激怒。
“是啊。”苏霁台叹息,“脸一点没变老就算了,怎么性子也……”
她本来还以为邱与昼有所改变,现在看来,还是对赵绪亭毫无占有欲。
他甚至能为赵绪亭挡刀,却在当年孟听阁找上门说他配不上赵绪亭的时候,颔首承认,也从不告诉赵绪亭这些,不过问她任何交际与家事。
自由。自由。苏霁台听着都生气,谈恋爱是该这样的吗?
苏霁台陪了赵绪亭一会,接了个家里的电话,不得不道别,包间显得更空阔。
赵绪亭也不想再留下,起身时,看见那个粉颜色的气球狗。
她安静地凝视了片刻,伸手抚摸,用薄毯包好,存到里间的保险柜里。
苏霁台发来的邮件,赵绪亭也看了,酒吧监控从三年前那一夜开始全部留存,她把监控文件发给秘书,让她找专业团队,和晏烛的脸做比对,套了件黑色长外套,步伐沉重地出门。
一路上搭讪的来了好几个,赵绪亭置若罔闻,让身后送行的酒吧经理拦掉,独自下楼。
繁华的商业区,灯红酒绿,春夜的风穿进玻璃门,丝丝刺在脸上,寒冷后知后觉。
灯光幽暗的台阶上,又一个俊美男子挡在赵绪亭前面,把扣子解开两颗,暧昧地勾引:“一个人吗姐姐?要不要一起玩?”
赵绪亭心情本就差,两手插在外套兜里,冷淡的音色字正腔圆:“滚。”
男子就没见过这么冷这么辣的人,耳朵发酥,升起一股浓浓的征服欲。
赵绪亭根本不在意,看都没多看一眼,抬脚绕过他,接着下楼梯。
男子头脑一热,伸出手便想要抓住她,可赵绪亭的脸在动作间被光映亮,男子望见她危险而精致的侧颜,这才意识到他有多高估自己,内心泛起四个冰山一样的大字:高攀不起,连想要征服的奢望都压了下去,手却已伸向了赵绪亭,来不及收回。
赵绪亭用余光瞥见,向旁边迈了一步,不耐烦地抬手示意隐蔽在身边的保镖。
一道黑影比保镖更快一步。
清脆的骨头咯吱声在楼梯上响起。
晏烛把那人举起的手臂反扭,温和的声音像一汪春水,悠悠地流淌着:“她说滚,你听不见吗?”
男子整个人扭曲地贴在墙上,含糊不清地痛呼:“你谁啊?!”
晏烛朝赵绪亭看来。
对视。
赵绪亭被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浓重情绪裹挟,心跳加速。
晏烛面不改色地说:“她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