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明白。谨遵母后教诲。”
——
而这厢,顾相府邸。
顾相心情颇好,笑着对身旁的顾晚辰道:“苏闻贤这事办得漂亮。既惩治了杜若晨,又打了太子的脸,还能抓住时机放人,不失分寸。”
“父亲说的是。”顾晚辰躬身应道,“闻贤兄确实手段了得。”
“太子近日在暗中查办柳易卿私吞军械一案,疑窦已指向那几个与番邦过从甚密的盐商。”顾相眸光微沉,“明晚,他会去香雪阁。你将此消息,递与苏闻贤,他自会明白该如何行事。”
略作停顿,他又道,语气缓和了些:“晚辰啊,为父与苏闻贤的父亲是世交,你与他亦是好友,平日要多走动。有些地方,你也该多向他学着些。”
“儿子明白。”
“备些厚礼,你亲自送去苏府。”
“是,父亲。”
顾晚辰精心挑选了一方上好的端砚,一支紫毫笔,并一盒罕见的南海珍珠。
他深知苏闻贤不爱金银,独爱这些风雅之物。
苏府书房内,苏闻贤正临摹字帖,见顾晚辰到来并未停笔,只淡淡一笑:“什么风把顾公子吹来了?”
顾晚辰让随从将礼盒放下,笑道:“父亲让我来给贤兄送些小玩意儿,说是杜若晨那案子,你处理得甚合他意。”
苏闻贤瞥了眼礼盒,手上动作未停:“相爷过誉了,分内之事罢了。”
待顾晚辰挥退随从,苏闻贤才放下笔亲自斟茶。
顾晚辰笑道:“闻贤兄,你这出戏唱得真妙。听说杜若晨在牢里嚎得整个刑部不得安生?”
苏闻贤但笑不语,指尖轻抚白玉茶杯。
闲聊片刻后,顾晚辰忽然压低声音:“对了,有件事你或许感兴趣。明日酉时,太子会去香雪阁。”
“香雪阁?”苏闻贤眉心微动。
“嗯,表面是应付江南盐商,实则……”顾晚辰颔首,声音更低了,“是要见那位掌握柳易卿私造兵甲证据的老匠人。”
苏闻贤面色平静地抿了口茶:“回去告诉相爷,闻贤定将此事办妥。”
他心中却瞬间明了——果然如此。与探子锁报来的线索对上了:柳易卿在兵部时,所经手的物料支取、关键账册名录,都与那名失踪的老匠人有关。
顾文晟竟也得到了消息。
顾晚辰观察着他的表情,嘴角噙着笑:“那便有劳闻贤兄了。愚弟我还有事,先行一步,改日再约。”
说罢起身告辞。
苏闻贤轻笑:“嗯,改日为兄亲自去约。”
“静候佳音。”
待送走顾晚辰,苏闻贤立在窗前,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
好殿下,又要见面了。
“林南。”
“公子?”
“备车,明日酉时,我要香雪阁附近的书斋挑几本书。”
林南诧异:“公子何时对那儿的书斋感兴趣了?”那一带分明是风月场所,哪来的正经书斋。
苏闻贤一记眼风扫过,林立即噙声应下。
——
次日酉时,华灯初上。
香雪阁,丝竹管弦之声靡靡入耳,夹杂着男女的调笑与觥筹交错的喧哗。空气中浓郁的各色脂粉香、酒菜香与熏香混合在一处。
楚南乔如约而至,身边跟着骆玄凌。
几位关键的江南盐商常年混迹于此等风月场,只觉在此谈生意方安心,方肯吐露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