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号服褪去,一大片淤青暴露在眼前,被白皙的皮肤衬的触目惊心。
傅秋白不由得心尖一抖,一股恨意涌上来,声音跟着发颤:“他们打你了?”
江行舒把胳膊抽回去:“我不肯吃药。”
“他们给你吃了什么药?”
行舒撇过头,不愿意说话。
他轻轻把人抱住:“好,你不想回答,我就不问了,好不好?”
江行舒靠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温热的水漫过身体,江行舒的身子抖了抖,傅秋白抓住她刚刚扎过针的手,让她抓住扶手,防止碰到水,自己掬了水帮她清洗身体。
江行舒的头发修剪的并不整齐,乱糟糟地堆在肩头。傅秋白猜出她当初一定极力反抗过,所以才有了那么一个参差不齐的发型。
胳膊上布满淤青,连锁骨位置也没有逃过,不知道在里面吃了多少苦。
傅秋白心里难受,江行舒的心里更加难受。
她坐在浴缸里,一双腿蜷缩着,怎么也不肯伸开,也不肯叫他碰。一只手抓着扶手,一只手揪着傅秋白的袖子,身子颤抖着,不像是在洗澡,更像是在受刑。
傅秋白于心不忍,草草把她清洗一遍后就用浴巾把人裹了,从浴缸里抱出来。
头发是要重新修剪的,他没让江行舒出门,而是叫人把熟悉的造型师请来家里。
江行舒就坐在镜子前,浮肿的双眼,和那一头乱糟糟的短发落入眼帘的时候,她泣不成声。
她揪住傅秋白的手,眼泪扑簌簌往下掉:“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不会,”傅秋白捧住她的脸,认真回答她:“只是乱了,我们收拾一下,收拾一下马上就会好看的,好不好?”
江行舒哭着点头,却怎么也不肯松开他的手,就这么抓着让造型师帮她剪短了头发。
跟着碎发一起落下来的,是一连串的眼泪。
头发剪好后,江行舒看的很不自在,站到傅秋白面前一遍一遍地问:“我这样好看么?好看么?”
他捧着她的脸,柔声安慰她:“好看的,特别好看。”
新发型很短,只到耳下的位置,额前添了一抹刘海,把一双乌黑的眼睛衬的又大又圆又亮。
比起从前的妖娆乖戾,此刻的她更像受伤的小鹿,在看向傅秋白的时候,少了自信,多了疑惑,好像对周遭的一切都感到十分迷茫。
脆弱,惊惧,都在那双眼睛里了。
傅秋白抓紧时间,在江行舒剪好头发之后帮她换衣拍照。
他替反应迟钝的她在造型师带来的衣服里挑选了一套乳白色针织套装,将全身都遮挡的严严实实的,也把一双水灵灵的眼睛衬的更黑更亮。
一切准备妥当后才带她出门,江行舒心慌不已,坐在车里四处张望,发现前后都有车保护的时候,心里才稍稍安定下来。
傅秋白看了心疼不已,把人拉进怀里抱住。
“别怕,等办好了手续,就再也没有人可以把你从我身边带走了,好不好?”
江行舒沉默着点头。
这年头,离婚的号不好拿,结婚的号倒是方便。
现成的照片,本人到场,他把她揽在怀里,快速走完流程,直到接过两个红本,他才安下心来,带人回家。
一路上,江行舒都捏着红本发呆,反复确认着它的功能。
“有了这个,江牧就不能带走我了,是不是?”
“是,有了这个,我就是你的合法丈夫,可以带你去任何地方,江牧也不能把你从我身边抢走了。”
“那你呢?”她问他:“你不当我哥了么?”
傅秋白柔和的脸色僵了僵:“你还想要哥哥么?”
“想,要哥哥。”一提到哥哥,江行舒的脸上就挂下泪来,傅秋白不忍打破她的幻想。
“只要你想,我永远都是你哥哥。”
江行舒咬着唇,狠狠点头,难得主动扑过来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