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将两人的魂魄,紧紧捆在一处,交缠难分。
喝了一半的酒坛被钟怀洌猛地掷在地上,发出的脆响刚好被雷鸣掩盖。
钟怀洌解开系在眼前的红绸,松开手,让它随风而去。
而后郑重地牵住连峥的手,十指紧扣。
连峥与他对视,发现那双明镜眼瞳当中,有且只有他一个人。
没有苍生大义,没有天职权柄。
此时此刻,他们只有彼此。
道侣线缠紧,钟怀洌眼眸含笑。
他的声音很小,几乎要被滚滚雷鸣掩盖过去,但连峥还是听得真切,只觉得比任何声音都要震耳欲聋。
“我爱你。”
“轰隆——!”-
三年后。
“什么呀,上旬刚打了一批,怎么就不够了?”
温沏刚熬了一宿,此时打着哈欠,皱着眉看向迟霁推过来的采购单子。
迟霁也很苦恼:“招生季嘛,今年报名剑修道院的格外多,你知道的……”
温沏狠狠地叹了口气:“好吧好吧,但是得等我好好睡个三天三夜再说!”
迟霁小鸡啄米般点头:“嗯嗯嗯!谢谢温大哥!”
“温沏——!”
房门被猛地推开,浮笛气喘吁吁,撑着门框,喘了口气后兴高采烈地捧着手上的巨物,朝温沏跑来。
“你看你看!这是我去明镜海底捡来的妖神骸骨,你看看能不能给我家流殊打一把剑?”
温沏看着他手中的一截肋骨,倒吸一口凉气,旁边的迟霁也吓了一大跳。
“老天爷……连峥允许你去捡他骨头了嘛?”
浮笛腾出一只手挠挠头:“哎呀,反正他都重塑真龙身了,那遗骸留着也是浪费嘛。”
“……放那儿吧。”温沏叹了口气,指了指空旷的墙角。
浮笛喜滋滋地丢下骨头,走前忽然想起来,问道:“要等多久啊?”
温沏有气无力,困得上下眼皮都要黏在一起:“三个月吧……”
“这么久?!”浮笛的声音陡然拔高,吓得温沏一激灵。
“吵什么呢吵什么呢!”
院外传来清朗的声音,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相伴而来的还有一道难以忽视的威压。
霎时间温沏也不打瞌睡了,迟霁也不偷笑了,浮笛也不嚷嚷了。
钟怀洌跨过门槛,一头银发垂到脚踝处,被一根红色发带在脑后束住,又有连峥跟在身边,一只手上拎着不少东西,另一只手则小心地帮他拎着发尾,不让他在进门槛时绊到。
“隔老远就能听到你嚷嚷。”
浮笛撇撇嘴,看向温沏:“怎么要这么久?”
“剑修道院今年需要的练习剑太多了……”迟霁解释。
钟怀洌坐在他们旁边,连峥将手上拎着的东西放下,是几坛酒和几本厚厚的书。
然后绕到钟怀洌身后,拿着惊春变的发簪帮他挽发。
钟怀洌懒洋洋道:“绞了不行?非要那么麻烦。”
连峥咬着惊春,认真地给他盘头发,含糊道:“不行,好不容易养长。”
钟怀洌无可奈何,随他去了。
旁边的温沏和浮笛看的牙酸,倒是迟霁见怪不怪,兴冲冲地拿过桌上的书册:“这是哪一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