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手过招,果然不同凡响。
满院血线虫噗嗤噗嗤扭卷成团,在大火中沸腾着冒起青烟。
徐章房想起那次差点葬身火海的经历,相当暴躁,暴躁地一脚踹在罪魁祸首身上。
周雅人整个人砸向火势,他旋身踏壁,借力腾空,扫出的长风卷着火团扑砸徐章房。
徐章房腾地而起,秋决刀劈斩而下。
周雅人一时没扛住这波重刀,飞撞出去,腿疾未愈,膝骨开始隐隐作痛,周雅人一时难以支撑,踉跄着单膝跪地。
徐章房提刀上前:“不必行此大礼!”
周雅人一拍地面撑起身,力道之大,石板上印下一个开裂的血手印。他执扇的手腕急转,绞杀的风刃直剐而去。
徐章房正面迎战,秋决刀悍然劈出,合着梁柱地爆裂声,声势浩大地将双方震退。
周雅人满手鲜血,滴滴答答趟到地上,他毫不犹豫挥扇绞杀。
大火彻底烧了起来,赤焰如巨蟒缠柱游走,两人的身影在火焰中交错腾跃,徐章房在听风知踏火杀来之际,觑准他那条受伤的膝盖横踹。
周雅人旋身急闪,掀起滚滚赤焰旋涡,火舌差点卷到徐章房脸上。
在山火中吃够了苦头的徐章房刀斩烈焰,房梁被这波气劲波及,轰然倒塌。
灼热的气浪扭曲了徐章房的视线,他隐隐听见远处传来村民的叫喊声。
“走水啦,走水啦。”
隔岸观火中的徐乾闻声回头,望着远处提着水桶木盆的百姓,正往此地奔来。
痋师选的这个地方,邻里之间隔得还挺远,徐乾陷入沉思:拦还是不拦呢?
浓烟灌入鼻息,大火将徐章房的耐性彻底吞噬,秋决刀劈风斩火。周雅人连接数刀,耳边刀鸣尖锐,已来不及抵御,肩头血肉被豁开,刀口已经嵌进骨头。
周雅人一把捏住刀脊与之角逐,正欲挣脱,胸口猛地受了徐章房一掌,他被打飞出去,摔在滚烫的火海中,掌心恰巧撑住一块烧红的木炭。滋啦一声,皮肉迅速烫卷,满手血肉模糊。
徐章房终于问出了口:“报死伞呢?”
这才是他此行的目的。
哎,他应该料到这只准备入虎口的羊,是不可能将报死伞带在身边的。
徐章房道:“死到临头了,也不肯交出报死伞吗?”
徐章房见他这副打死不说的犟劲儿,真挺束手无策,不过想想也是,上次周雅人在芮城,也是拼死不肯交出来。
就算逼问也无用,一把伞,倒让这瞎子当成命根子了。
徐章房懒得白费力气:“行,那你就先做了我的刀下鬼,我再去寻那把伞。”
说罢,徐章房抡起秋决刀,猛地朝周雅人斩下!
第145章选衣裳好事坏事都在做,好人坏人都在……
周雅人扇面骤掀,铲起一地焦炭火星扬向徐章房,趁徐章房抬袖遮挡之际,周雅人蓦地旋身而起,御风跃过熊熊赤焰。
徐章房腾起丈高,觑着周雅人遁逃的方向,几个腾跃追上去。
前头无数道风刃蛮横地劈来,徐章房连连闪避,而在最后一群跟班的视角里,就很奇特。
徐乾看着老东西上蹿下跳东倒西歪的走姿,四肢加上躯体在他前方歪七扭八,张牙舞爪,丝毫不亚于青楼妓馆里最擅搔首弄姿的魁首们。
简直有辱斯文。
好在他们历来舞刀弄枪,没一个是斯文人。
黑衣人们遥遥盯着“长袖善舞”的徐章房,因为跳得实在太欢,喜庆得不忍直视,徐乾都担心他老胳膊老腿的半途抽筋。
毕竟瞽师很有两把刷子,倘若老东西没有这么灵活自如的胳膊腿,按他对瞽师这么紧追不舍,必挨千刀。
尽管徐乾他们远远苟在最后,时不时也会有风刀余劲杀到,只好也跟着上蹿下跳,四肢抽搐地扭起秧歌。
徐章房铁了心先杀听风知,后灭报死伞,即便追到天涯海角,他也誓不罢休。
徐乾记得,徐章房之前跟他说过一个烂大街的道理:“成大事者,得看天时地利人和……算了,说多了你也听不懂,简而言之,就是除了靠走狗屎运,还得看你是否有这股持之以恒的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