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室一厅,张婉娴都计划好了,驰朝住一间,杨雪霏住一间,还有一间,她闲来无事可以去河清看望他们,给他们改善改善伙食。
她完全多虑了。
驰朝照顾杨雪霏照顾得比她还要好,毕竟他从穿开裆裤起,就开始学着照顾杨雪霏了。
说来也怪,在他连尿都憋不住的年纪,居然已经学会了给杨雪霏冲奶粉。
那年,杨雪霏父母终于下定决心要给她戒奶。
而他趁大人不注意,偷偷给她喝奶前,会先冷却至不烫嘴的温度,再将奶瓶递给她,免得她狼吞虎咽,烫得哇哇呜呜,把家里的大人全引来。
杨雪霏父母至今也不知道,她之所以迟迟戒不掉奶,是因为隔壁住着个间谍。
……
杨雪霏原以为,驰朝会若无其事地厚着脸皮,和她睡在同一个房间。可他收走他简单的晚安吻后,就自然而然出了房门,而后,隔壁房间传来关门声。
她想,她得找个机会,给他点甜头,权当可怜他。以及,给他吊个萝卜,以免他迷失方向。
可找来找去,他不主动,她没有任何机会。
哪怕轻描淡写地接吻,她故意咬他的唇,他也没看出半点引诱的意味,还以为她不同意,此后每日两次的频率逐渐降低。
夜半三更。
杨雪霏睡得正熟,迷迷糊糊间,脸上有股痒痒的感觉。
这家伙,终于忍不住了吗。
白日里还道貌岸然的,晚上居然偷偷摸摸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
杨雪霏已经可以想象到,她忽然醒来,能把他吓得多么手足无措。
一秒、两秒、三秒……
她感觉哪里不对,慢慢睁开了眼睛——
身上哪里有人,连个鬼都没有,脸上动作的痒意却变本加厉。
一声尖叫响彻了整栋大楼。
驰朝刚拉开房门,就被人扑了个满怀,“怎么了?”
杨雪霏整个人挂在他身上,呜呜啊啊地乱叫,不停地往她自己脸上呼,跟中邪了似的。
驰朝一边阻止她,一边把她托紧。打开灯,他马上找到了罪魁祸首——
长达三四厘米的美洲大蠊迎空飞来。
他彻身一闪,把它们关在了门外,去抚她的脸,“好了,好了,没事了。都飞走了。”
杨雪霏都快哭了,“不是说北方没有大蟑螂吗?”
驰朝能感受她的崩溃,因为她在他身上发泄地扭来扭去,而后,开始东张西望,死活不肯从他身上下去。
驰朝冒出了一身冷汗,不动声色地把她托高了些。
要是让杨雪霏知道,在她哭哭唧唧之际,他不仅没有共情她的苦难,还有乘人之危的嫌疑,没准一气之下要开除他的男友籍。
杨雪霏受了惊吓,整个脑子都在思考,这个房间里到底还有没有蟑螂,压根没去注意其他细枝末节。
她就这么挂在驰朝身上,指使他把整个房间连同洗手间,上上下下检查了一圈。就算如此,她还是不放心,让他打着手电筒,把床底下也检查一遍。
驰朝抱着她,哪里蹲得下身,即使蹲得下,那样的姿势,怕是一秒就会暴露。
好在杨雪霏渐渐冷静了下来,示意驰朝把她放到床上。
驰朝小心翼翼地抬臂,生怕碰到她。飞快的一下,他不确定,她有没有感觉到。
他几乎是屏住了呼吸。
杨雪霏催促道:“你愣着干嘛,赶紧看看床底下有没有啊。”
他庆幸地“嗯”了声,趴在地上,局部的僵直引起了身体的僵直,他觉得自己此刻的姿势应当十分滑稽,他应该快速结束战斗,但他还是仔仔细细、一遍一遍地打量。
良久,他才起身,“看过了,没有。”
杨雪霏这才放心,支使他换一套床上用品,自个儿跑到洗手间洗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