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他们恋爱之前的事了。
驰朝不是个不负责任的老师,相反,他严谨认真得过分。这一点,被他强行辅导过几年功课的杨雪霏深有感悟。
那天,因着她的原因,他并不准备久留。没人比他更清楚,她是个没什么耐心的人。
杨雪霏的耐心,只让她坚持到下课铃响起的那一秒。
她幸灾乐祸地看着被团团围住的驰朝,挥了挥手,示意他自己保重,就头也不回地从后门潇洒离开。
驰朝推开人群,连声抱歉着往外走,长廊上,已不见她的人影。
他急得拔腿就跑,越过长廊,转角下楼,猝不及防听到一声明媚的口哨声。
他猛地回望,看向通往上一层的楼梯。
她俏生生地倚着墙上,不怀好意地俯视他,语笑嫣然,“呦,驰老师,还挺受欢迎的嘛。”
她坦坦荡荡,无所顾忌,开了一个对她来说,再普通不过的一个玩笑。
那一刻,他的心跳无限加速。
解释脱口而出。
而她莫名其妙,“开个玩笑,你这么激动干嘛。”
……
而今。
大同小异的前提,全然不同的反应。
驰朝不敢置信道:“你吃醋了?”
杨雪霏不答反问:“这么晚回来,说也不说一声。手机坏掉了吗?”语气很冲。
他耐心解释,“我想发消息你会嫌烦,再加上,也没晚多久,你估计都不会在意,就没有发。”
他小心翼翼,几乎可以称得上讨好,“如果你在意的话,以后我每天都向你汇报。”
“那今天呢,做什么去了。”她一下掀开被子,一副“我心情不好,就是要无理取闹,拿你撒气”的样子。
香气扑鼻,对上特意在她眼前晃来晃去的纸袋子,她一侧目,对上他含笑的眼。
杨雪霏的气撒到一半,就撒不动了。
她情不自禁分泌了些许口水,“你去买炸鸡柳了呀?”
驰朝想捏捏她的脸,但最后只是坐在了床沿,不动声色地说:“嗯,听说这个摊子马上就要关了,以后就吃不到了。”
“啊?”杨雪霏的失望溢于言表,“他们家生意不是挺好的吗?”
“说是老板的孩子考上了北方的学校,老板准备举家搬迁到北方陪读了。”
“好吧。”
杨雪霏不无感慨地想,果然,人与人的缘分不知何时就会戛然而止。
希望这一条,不会适用在她和驰朝身上。
临近开学。
杨雪霏和驰朝提前踏上了北上的行程。
原来张婉娴上次去河清,除了旅游,还打点了一番。
他俩从小到大就没住过校,为数不多的几次夜不归宿,还是学校组织的乱七八糟的活动。
有一次,杨雪霏在学校安排的宿舍里,不知被什么虫子咬得满手都是包。她不想大张旗鼓,影响其他人的体验,连驰朝也没告诉。
驰朝不知从哪里知道了,又是喊老师,又是叫家长,一群人连夜去了医院。
从那次起,杨雪霏就再也没参加过需要过夜的学校集体活动。
也正是如此,张婉娴担心他们无法适应集体生活,特意在杨雪霏学校旁边购置了一套房产。
他俩学校之间隔了三四条街,之所以购置在杨雪霏学校旁边,而不是两所学校中间,是因为张婉娴清楚——
再远驰朝也会去,而杨雪霏极有可能因为懒得动弹,选择屈居在学校宿舍。如此一来,房子就彻底闲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