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她在皇家园林里,立了功,皇帝也没给她好脸色,何况,就算要安抚,不是该由齐王夫妇么?
在大年夜,举家欢庆团圆的日子,突然宣她入宫,除非有更重要的事。
难道是因为容霁?
因为容霁私自回金陵,皇帝知道是七殿下为了她的缘故,而宣她入宫?
顾珩心怦怦乱跳,只觉得前路如同迷林中的沼泽一下,处处透着死亡的陷阱,稍有不慎,便粉身碎骨。
同一时辰,云霞山十砚台。
容霁一席雪白广袖长袍,盘膝于瑶琴前,十指轻动,一曲悠扬萦绕在点点扬花,片片鹅毛间。
四围,八盏两臂长的四方火盆散着热气,趋走天地中的寒凉,那一壶热酒在炭盆上散着酒香。
一曲事毕,饮上半盏,斜卧到雪白的软毯之上,看着天地间白蔼蔼的一片,令人沉醉。
忽儿,由北而来,如一只巨大的黑鹰般的人,滑翔而至。
稳立于十观台前时,收了羽翼,单肢下跪,禀报,“七殿下,皇上突然宣顾五公子入宫,此时,已到内庭宫门。”
“起来回话!”容霁眼角轻轻抖了一下,缓缓搁了手中的青玉盏,淡淡道:“破风,可知顺帝为何宣顾珩入宫?”
“回殿下,此前齐王夫妇入宫,为齐郡主求情,皇上点明齐郡主谋害顾五公子,齐王暗中包庇,皇上没有问罪齐郡主,已经龙恩浩荡。”
容霁起身,缓缓行至炭盆前,隔着手中的帕子取下酒壶的盖,又拿着木勺舀了几片梅花瓣,洒在酒壶中。
“齐王妃跪下哭泣,说此事齐郡主已遭了七殿下的报复,一条腿差点废掉,求皇上息怒,原谅齐郡主年幼无知所犯的罪,齐王也跟着求情……”破风把殿里的对话一一详述,续道:“后来皇上吩咐上鼓乐,皇上与齐王说了些什么,属下无法探听,一时辰后,皇宫下令传旨顾珩进宫。”
话刚落音,一宫女一手端盘,一手拾裙,款款而上,破风如鬼魅般隐匿。
“七殿下,您该吃药了。”宫女下跪,将端盘轻轻搁于一旁的小长几十,十指轻抬药粥,“这粥是顾五公子开的,成连侍卫交待,您要趁热喝。”
“他人呢?”
“他正和成津大人早上挖了梅花树下的酒,两人正在白月亭喝酒,小童公子也来了,他们还烤了一只羊下酒。”
“如此美景烤羊,真是大煞风景,你回头跟他们说,今日不得离本王百丈之内,免得本王被羊骚味熏了,退下吧!”
“是,奴婢告退!”
宫女退下,破风刚出现,容霁手抚着温暖的磁碗边缘,淡淡道:“容祈正要杀顾珩,以试探我在宫中是否有眼线!”
“那皇上是否要真杀顾五公子?”
“容祈正想杀一人,何需劳动自己的手?自有人心甘情愿为其手中之刃!”
那就是真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