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昔笑够了,背靠着燕戡胸口,舒服地垂着湖风眯了眯眼睛。“好惬意啊……”碧波荡漾,阳光下涟漪如鱼鳞熠熠生辉。那般干净清透的湖水里,想必鱼也生活得很快了。“鱼!我钓起来了!”戚昔弯唇。嗯……被钓起来,快乐的就是他们了。怀里的小崽子一听鱼就精神,刚刚还打呵欠呢,现在就手指着阿楮那边嘴里一直喊着“鱼鱼鱼”。燕戡不放他,他就像个小泥鳅,扭着圆圆胖胖的小屁股要过去。躺也躺舒服了,戚昔站起来。瞧着燕戡一手禁锢住哼哼唧唧的燕小宝,一手抬起对着他。男人坐得随意,腿一曲一伸,流畅的下颚微微扬起。利落的高马尾扎在脑后,垂下落地。唇上挂着懒散的笑。丝毫不掩饰他随性潇洒的魅力。别说,还挺好看。戚昔伸手拉住那满是老茧的大掌,没用什么力气,男人就站起来了。燕小宝被他放在地上。两人慢慢在后头走着,看那小胖墩像企鹅幼崽似的一拐一拐地奔向他的鱼。湖边,戚昔跟燕小宝和阿楮一起叮嘱了大人不在不许靠近水边。两小孩点了头,戚昔挨个摸摸。回身见一身黑衣的燕戡坐在树下,戚昔拎着那放鱼的桶往离岸边稍远的地方挪了挪。燕小宝撅着屁股往后巴巴跟着。待放好,他手就摸了进去。戚昔将他袖子扎高,听见燕戡叫他,也走过去曲腿坐下。“周子通他们去林子里有些时候了,要不要去看看?”“外围没什么危险。那么大人了,还真像燕小宝一样要处处看着?”不看就不看吧。戚昔往他身上一靠,揪着地上的草。目光放在那一边在木桶里吭哧吭哧抓鱼,笑得傻兮兮的小孩身上。燕戡背靠树干,环过戚昔的腰,颇为强制地抓了他揪着草的手玩儿。忽然想起什么,燕戡问:“夫郎想自己卖酒了?”“嗯,缺钱。”“可是为夫太败家?”戚昔点头,曲指敲了敲他的手心:“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燕戡坦然笑:“是夫郎自己叫我吃软饭。”戚昔扬眉,没被抓住的手抬起燕戡下巴,左右瞧瞧。“相公俊俏,姿色上乘,有吃软饭的资本。”燕戡低笑着拥住他,下巴贴着戚昔的脸。“所以夫郎愿意?”戚昔也笑着回:“自然是愿意的。”燕戡从前那股臊意散得一干二净。吃软饭好像也不错。“好,那我以后好好护着我这张脸,好好吃夫郎的软饭。”燕小宝噔噔噔跑过来,大声宣告:“窝要次软饭!”燕戡枕着戚昔肩膀,抬头看站在他俩面前虎头虎脑的小胖墩。“不,你不想。”“要次!”“没有。”燕戡弹了下他脑门,无情道。“呜——”“不许哭,哭了咱就回家去,不玩儿了。”“不,要!”“呵。”戚昔偏头撞了一下肩上的大脑袋:“惹哭了你哄。”燕戡一下子埋在戚昔肩头装乖。“这不是没哭嘛。就知道护着他。”戚昔戳了下他的脸,将他脑袋戳得歪倒。“好酸啊。”“酸?哪里酸?”也不知道是不是新手保护期,今日阿兴几人钓鱼手气格外的好。斤的大鱼一口气起来三条,更大的因为绳子断了没起来得了。加上零零碎碎的小鱼,这一餐就够了。湖边,瞧着他们处理鱼。燕戡也起来,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帮忙。戚昔拎着自家崽子离了那水桶,逮着他的一双小胖手将水擦干。小家伙学着他大爹,抓着戚昔的手在他手背打了个啵,随后屁颠屁颠跟在阿楮身子撒欢去了。戚昔轻笑。傻崽子。他拿着帕子打算去湖边搓一搓,走近了才听到他们在谈论之前城门外压着的那一批人的事儿。“……那些人在为个叫千堂会的组织做事。”“府城有堂会的分会,那王大彪借着前知府侄儿的关系,在里面混了个副会长。”“有了他,千堂会也相应有了前知府的关系庇佑。所以他们行事根本没做多少遮掩。”“欺凌百姓,霸占良田,让人交保护费的这些事儿没少干。但这些都是明面上的。”“私底下,他们什么都做。”“那王大彪确实干过贩卖人口的事儿。千堂会给的银钱丰厚,一次抵我一年月钱。”燕戡看了阿兴一眼,点头:“哦,忘了说,正好你主子我没钱了,下个月乃至后头每月的月钱都先欠着。”阿兴一愣,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