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戚昔轻笑一声。“郎君……”阿兴像找到靠山了,向戚昔求助。燕戡黑脸:“叫什么叫,继续说。”阿兴瘪嘴,畏于强权,不得不忍着心痛开口:“王大彪偷的那家孩子刚好是个家业大的。早被前知府盯上,等着找出岔子在他们身上开个刀。”“那家人也警惕,一直防备着。但没想到自家孩子会被偷,所以正巧抓到人,押送到了官府。”“知府为了保侄儿,只能退一步。后头牢房给找了个替死鬼,那王大彪只关了几天就放了出来。”戚昔细听,猜测这千堂会在后面使了多大手段,有多大能耐。就见阿兴两眼泛着光道:“多的我们还没查到,但之前在山塬县发现的土匪寨也跟他们有点关系。”燕戡一手破开鱼,红艳艳的血沾了他满手。“线索断了这么久,没想到在这儿找到了。”“是,他们做得很干净。不知道的还真以为他们就是一群地痞流氓。”“幕后的人呢?”“分堂会的我们一直监视着,但他们跟上头一级别传信隐秘,等主子下令细查。”燕戡扔了鱼肚里的东西,沾了糟污的手在湖水里晃了几下。手抬起,握住的匕首如新的一般冷光料峭。“既然找到了,那就继续查。”“知道了。”鱼处理好,林子那边还不见动静。燕戡起身,看着是往林子去的。戚昔眼中笑意闪过,起身拍了拍身上沾染的青草,追上去。“不是说不去吗?”燕戡牵住戚昔的手:“是不去,这不是人没回来,少了两个干活的。”外围林子疏,走在里面树缝中光影落在地上,被切割成了不同形状。进林子后,根本分不清他们去哪儿了。戚昔望着燕戡侧颜:“往哪边?”燕戡扫了一眼,带着戚昔往西边走。戚昔好奇:“怎么看出来的?”燕戡指着地上的深草:“叶片有折断的痕迹,往西方倒伏。夫郎看出来没有?”戚昔瞧着那与其他地方没有任何区别的地方,摇了摇头。只能说燕戡观察入微。走了几步,燕戡拉住戚昔的手停下。“怎么了?”戚昔压低声音,一脸警惕。燕戡躬身,凑到戚昔面儿上。“夫郎上我背上来。”戚昔迷茫地看着男人黑色的深眸,点了点头。待趴在燕戡背上,看他走得比刚刚还悠闲,戚昔小声道:“刚刚遇到野兽了吗?”“没有。”“敌袭?”“没有。”“那你作甚!”戚昔拍了下他的肩膀。他算看出来了,这人刚刚又在逗他。“夫郎轻些,手震疼了不好。”戚昔哼了一声,环住他脖子:“放我下来,要是被看见多不好。”“有什么不好,我背自己夫郎有错了?”戚昔轻叹一声,放松身子伏在燕戡背上。“你好黏人啊。”燕戡还是那句话:“我黏自己夫郎有错了?”光影流转,戚昔低垂的睫羽染了金色,如蝶翼般轻颤,又随着笑弯起。他轻蹭燕戡肩窝:“也没错。”燕戡笑:“那不就是了。”两人跟散步似的在林子里走,看似漫无目的,但渐渐能听到周子通他们说话的声音。“这颗怎样?”“好极,好极。”“比刚刚的大。”戚昔趴在燕戡肩上快睡熟了。树林里有阳光,不冷也不热。燕戡走得稳,嗅着他身上的味道很安心。不知不觉他就闭上了眼睛。“你们摘什么?”“哎哟!燕戡你吓死我了!”咋咋呼呼的声音从背对他们的人身上传来。戚昔惊醒。燕戡感受到他的动作,看着周子通的脸顿时黑了下来。“放我下来。”戚昔被树上跟树下两双眼睛盯着,耳垂飞速府浮上一抹红。燕戡曲腿松手。戚昔扶着他的肩膀落地。见周子通手里的鸟蛋,他好奇地看了一眼。燕戡沉声:“你们进山这么久,就是在掏鸟蛋?”周子通自得:“不,我们还采了草药。”燕戡:“野鸡呢?木耳呢?”“放心,都有。还有蜂蜜。”魏朝从树上爬下来,顶着一张糊了绿色草药汁的脸。戚昔扑哧一笑。见魏朝幽怨看来,戚昔回避他的视线,额头抵在燕戡肩膀忍笑。燕戡摸摸戚昔的头发,眼里也是遮不住的笑意。他问魏朝:“你怎么这个鬼样子?”周子通一把抓起地上的篓子,匆匆往前道:“走走走,回去了,早饿了。”魏朝摸摸脸,疼得龇牙:“还不是周子通,见了蜂巢走不动,非要去掏。结果倒好,我们被小拇指粗的蜜蜂追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