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眸一垂,轻颤的睫毛遮挡住了神色。
“去,去把灯熄了。”
没了灯火,应是看不太清晰吧。
好歹还能保持一点点颜面。
可时浅渡覆在疤痕之上,直接拒绝了熄灯。
她笑说:“别啊,有灯才能把大人看得更清楚一些。”
“……”
沈青的鼻翼扇动。
鼻尖酸的要命。
就非要羞辱他到如此地步吗?
他偏头,将大半张脸埋在柔软的被褥中。
也掩去了哀切。
-
“嗯。”
沈青喉咙里溢出低哼。
他拧拧眉头,睫毛上的水珠已经被他偷偷地蹭掉,但还是湿润的。
那双总是高高在上的、目光凉薄的双眼早已染上绯色。
他往时浅渡的手背上拍了一下。
像是在打偷吃的孩子。
“给本官揉轻一点儿。”
时浅渡正帮他把酸涩紧绷的肌肉揉开。
她取笑道:“大人总算是不见外了。”
沈青的耳根有点发红:“就你话多。”
他低垂着眼眸,被舒舒服服地揉捏按摩时,时不时餍足地低哼一声。
身上过分舒适的同时,心中思绪复杂又混乱。
他有些分不清时浅渡对他是羞辱还是真的……
在好生伺候他。
烛火到现在依然亮着。
在细微的气流吹拂之下轻轻地晃动。
也弄得房间门中的光亮不住地闪。
时浅渡瞧见他的所有。
也包括那代表着卑贱的伤疤。
那时他觉得什么都完了。
他做好了被时浅渡嘲讽羞辱的准备,可那些在想象中不可避免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发生。
时浅渡没有嫌弃他,没有侮辱他,没有故意调侃取笑他的残缺。
她对他的一切都那么温柔,就像那日被他羞辱擦身时,初次亲吻他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