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荥王,老臣与您从前之种种,您都忘了吗?是谁暗中助你一步步走至今日?是谁在朝堂上帮您立威?又是谁,私下多次提点您要沉住气,告诫您不要冲动?小女才貌家世在洛京也是拔尖尖儿的,您不尊重老臣便罢了,何苦要这般让她难堪?”
云诘转动轮椅,目光直直落在江淹脸上,他的双眼不知为何变得猩红起来。
“江丞相不知?”
“老臣不知。”
江淹眼神闪躲,却再不敢与其对视,拉过江诸的手臂稳住身形。
江诸扶着他,父子俩心情格外沉重。见云诘没有再发难,他们便行礼告退。可是,云诘不明说,江诸凭着司徒馥刚刚说的那些话,已猜到了一二:
“父亲,刚刚荥王话中有话,父亲能否告知儿子,他的腿,是不是与父亲有关?”
江诸借扶着江淹的姿势,压着声音在他耳边问。
江淹的沉默,让江诸愣得停下了脚步,他蓦然回头望着不远处坐在轮椅上的人。
“太医院还没有说他的腿治不好……若真的站不起来,父亲打算让妹妹嫁给一个残疾?葬送整个下半生的幸福?”
“父亲,儿子不懂,起初是您说荥王夺嫡机会最大,皇上如此爱权之人,却肯在封王之日放开监国之权给荥王,那时,儿子是真的相信您的话,可如今,荥王都快废了,您还上赶着将妹妹嫁给他!一个站不起来的王爷,如何能继承大统,荣登九五之尊?”
江淹摇了摇头,很明显不愿与江诸在这里理论这些。
长长叹了口气:“以后,你就懂了。”
司徒馥一直盯着父子二人,将他们说的话,靠着唇形猜了个大概。
她俯身对云诘说:“刚刚江氏父子站在大殿门口说的话,民女都听到了,荥王有没有兴趣呢?”
云琼见二人嘀嘀咕咕,靠得极其之近,便有些不开心。
而云子衿与元烨等人,目光还停留在离开宫宴的江淹与江诸身上。
司徒馥怕云琼突然冲过来,便立即起身大声道:“民女上次发现,在水一方的许多奴仆,卖身契似乎在荥王手中,民女斗胆,想花银子从荥王手中求得。”
云诘也很配合,直接将人送给司徒馥了。
这时一直被众人忽视的符年与司徒青才慢慢走了过来,准确来说,是司徒青被符年追得躲避不及,只能来寻司徒馥。
宫宴已经结束。
众人纷纷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司徒馥看了一眼今日架车的人,好奇:“老李头,你的腿好了?”
之前遇袭,老李头逃亡途中伤了腿,后面便是他儿子小李头来顶他的班。
老李头点点头,憨笑摸摸头:“小姐,请上车。”
司徒馥上马车都会踩马车夫的肩膀,可今日她不忍,因为老李头之前伤了,她怕他受伤,便执意要踩轿凳。
因为司徒府的马车比较高,设计也与其他马车不一样,要拿轿凳很麻烦。
于是司徒青便搂着司徒馥的腰,直接飞身上了马车。二人刚站定,便望见了符年、元烨与云琼等人,显然,刚刚那幕,几人都瞧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