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比较好奇,你曾经在春香楼的时候,是不是也这般无脑莽撞?”
一句话,就让红蛮一张脸变得苍白无比,她一直以为自己瞒得很好,却不想自己在司徒馥眼中却是个跳梁小丑。
“你既然已经猜到了我出身春香楼,想必很看不起我吧,但是没关系,我也看不起我自己。”
红蛮说这句话时,咧嘴一笑,似乎并不在意,像是孤注一掷,但更像鱼死网破。
司徒馥知道了,司徒青十成也知道了。
她一直藏着掖着的事情,也瞬间没了意义,甚至嘴里念念叨叨:“难怪青哥会不喜欢我,原来早已知晓。但我还是要说一句,我从未接过客,春香楼里的蛮娘,只是我刺探情报的一个身份罢了。”
红蛮小心翼翼看着床上的人,心如死灰:“我隐瞒得这么好,你是怎么发现的?”
司徒馥道:“以前没发现,直到派你去刺杀苏尚,只有舞姬在桌子上才会那般做派,阿青只让你试探苏尚,虽不是让你真的杀了他,但也没让你这样去完成任务。”
一个常年在刀尖舔血的人,突然禁杀戮别说几年,就算几个月,就算有人在,可以短暂掩藏自己真实的杀人手法,但一旦无人,极大可能会用自己最擅长的技法畅畅快快炫耍一番。
而之前他们对红蛮的武功路数有一定怀疑,但不敢百分百确定,直到苏尚,她才确定,但司徒青不知情。
为了安红蛮的心,司徒馥决定告诉她:“阿青他不知晓。不过,就算知晓那又如何?女人的贞洁从不是外界所认为的清白,你只是一时流落风尘罢了,何苦给自己自寻烦恼?”
司徒馥想到那几个经常出入自己闺房的男子,她就没有将他们看在眼里过:“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凭什么女人就要因为多睡了几个男人,而被道德绑架至高处,落个不检点的名声?男人,女人,有何不同?女子也可以继承家业,也可以传宗接代,所以,那些贞洁,重要吗?”
司徒馥架起脚,右手搭在左手上,随意靠在椅背上:“若干年后,当我站至高处,那些人抬头仰望我时,他们想的不是我有多少男人,而是我能给他们多少权利与利益,高处的我,谁还在乎贞洁这种东西?”
红蛮听这一席话,显然心灵受到不小的冲击,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司徒馥这么一个千金小姐,会说出这么惊世骇俗的话。
同样被震惊到的,还有司徒书。从他拿剑的手细微晃动一下便知,刚刚他亦受到不小的冲击。
但他比红蛮镇定很多,他发现现在的他,有些越来越不像他了,但是,没关系,只要她活着,一切都可以忽视。
司徒书的变,大概是看着司徒馥经历一次次生死离别后,逐渐固执起来的,他只求她活着。
司徒馥意外看到司徒书勾起的唇角,有些不解:“阿书,你是觉得我说的有问题?”
司徒书摇头:“阿馥,我只是感叹,贞洁在生命面前,不值一提。”
司徒馥秀眉一皱,她是要给红蛮立威立跟着她的信念的,别乱说话啊!这她要是听进去,什么生命至上,贞洁可抛的话,以后要是被抓了,这不分分钟出卖她?
于是忙补救道:“若是为道义,为忠诚,死亦凛然。所以,要看你心中如是想,最后如是做。”
红蛮陷入沉思。
司徒书几乎立即懂了司徒馥的意思,没有再出声。
司徒馥继续道:“红蛮,我对你一知半解,唯对这春香楼感兴趣,你可愿替我解忧?”
天亮时,林净拉开段良玉的房门,脸色异常难看,元烨站在房门外,距离上朝还有些时间,他若骑马进宫还是能赶上,于是换好朝服后,他便一直等在外面。
“元大人这府中可真是卧虎藏龙啊?那乞丐已经让民女胆寒,没成想,府中居然还有一个满身顽疾的人,你若是想砸民女的招牌,想砸医馆的招牌便直说!”
林净的抱怨,并非是个人,八成是替司徒馥出气,故意这般说让他难堪。
但元烨是何许人也,他只在乎段良玉的心悸能不能缓解。
尤其是段良玉与司徒馥的关系……他一时拿不准,林净会不会因为司徒馥的原因,而……
“林大夫,我师父可否医治?若能,大概有几成希望?”
“民女,能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