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去外祖家时春寻被她派出去找数年前为崔乔海医治的大夫去了,不知道也是应该的,崔云归收好呈词,重新拿起来绣球绣另外一只鸳鸯,看起来心情颇为不错:
“是,娶的妙安。”
谈及这个,崔云归分外高兴一些:
“我尚在闺中之时就猜到妙安有一心上人,还忧心表兄和妙安成婚后貌合神离,同床异梦,直至前几日与妙安约着同去赏了花,才知道她那心上的郎君就是表兄,她瞒的这样深,竟把我也一同瞒了去。”
这个结果春寻也未有想过,一时也感慨:“真是一桩很巧的姻缘!”
主仆两人凑在一起对着绣球嘀咕了起来,崔云归的女红算不得好,这几个绣球倒做的精巧细致。两人正说到尽兴处,外院做活的小厮忽然跑了进来:
“姑娘,府外有位女子说要见姑爷。”
找魏麟来的?莫不是他在外头欠下的风流债?崔云归越思索越觉得可能,前世她没来竹溪,魏麟孤身一人在此,不甘寂寞欠下一两桩风月情也不无可能。
若她冤枉了他,就算不是风流债,那指名来找魏麟的女子也定然与他有所关系。
无论是那种,牵扯到了魏麟,崔云归就是不想见的,她敛下眼眸,思索片刻后对着前来禀报的小厮吩咐下去:
“带那姑娘到外院前厅招待着,我随后就来。”
“是。”
小厮退下,崔云归扶着春寻的手从躺椅上起身,搭在春寻手臂上的手轻点了两下,低声交代:
“差个人去官衙把魏麟请来,就说家中有急事。”
春寻一听她这样说就明了崔云归的态度,无论那女子与魏麟是何种关系,崔云归都不予理会,任凭魏麟回来料理。
今天原是未有见客的打算,就穿的随意了些。眼下来了人,虽极有可能是魏麟的风流债,但也算是客那崔云归还是要去换身衣裳。
因为心中已经先入为主的认为来人是魏麟的风流债,所以崔云归能拖着晚点去前厅就拖着晚点,但再怎么耽搁,也还是走到了前厅来了。
前厅中站着两个女子,皆背对着外门而站。看着那个身着锦衣华服的背影,一种熟悉的厌恶感油然而生,崔云归暗感不妙,想走却已来不及了,那锦衣女子听见脚步转身,一张让崔云归极不喜的脸赫然出现在她眼前。
“嫂嫂。”
还真是魏麟的风流债!
崔云归有一瞬间的疑虑自己没睡好出现了幻觉,正思虑要不要再回去睡上一两个时辰养养精神,花倚翠却像一只翩跹的蝴蝶撞碎了崔云归的幻想。
“嫂嫂可好?”
看见了你便不好了。崔云归疑心自己仿佛得了一种看见花倚翠和魏花氏就会犯头风的病。
不然如何解释在这四月天里,花倚翠一说话她的头就隐隐作痛?
但花倚翠浑然不觉,还在喋喋不休:“分别数月,嫂嫂倒像不认识我了一般。”
现在崔云归连踏进去的那只脚也恨不得收回来了,花倚翠的眼睛穿过崔云归的肩膀看向后面,含羞带怯中又充满了期待:
“表兄不在府中?”
悠悠苍天,何薄于我!崔云归认命了,只是她对花倚翠本就厌恶至极,虚与委蛇都不肯,于花倚翠的问题自然是直接跳过:
“表姑娘怎来了?”
“姑母怜我在忠节侯府中整日憋闷,特准许我下竹溪来伴在嫂嫂左右。”
她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说完蹩脚的借口后又问:
“嫂嫂,怎不见表兄?”
呵呵,扯什么伴她左右,怕是伴的另有其人。
“哦,你表兄还未散衙。”
崔云归看破不说破,敷衍过去后就稳坐着喝茶,也不搭理花倚翠。
花倚翠本也就不把崔云归这个嫂嫂放在眼里,她一心扑在魏麟身上,崔云归不搭理她了她也乐呵,端着茶盏翘首以盼,期待魏麟散衙回家见到她时欣喜若狂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