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此时,他再怎么装作弃了她,也该知晓,她如今正需要他的聪慧,制定一个完美的计划,揪住张疏怀。
可他却避而不见,莫不是还在与她置气?
她如今明着被张娴玉缠着,暗地里或许还被张疏怀监视着,她自是不便私下去寻他。
罢了,没了他,她也能行。
虽这般想着,但魏溪龄心中还是有一丝不爽利,她取了箭,胡乱地射了几支,渐渐把心思收拢,开始琢磨着如何给张疏怀织网。
魏溪龄混在一群闺秀中,装模做样练习,眉头却打了结。
不知是射出的第几支箭,突然闻得脚步声来,直到将要靠近,魏溪龄才假做突然发觉,转过身看去。
来人是裴越渊。
“溪龄。”
裴越渊目光温柔,她的名字自他口中吐出,颇有些意味深长,甚至带着一丝难得的羞涩。
演技极好。
那天张疏怀戳穿她身份时,裴越渊的反应也是极快,立马就摸清了状况。
此刻的裴越渊,像极了初次与她接触一般。
她余光迅速掠过四周,将好事的闺秀扫了个遍,又听得裴越渊问道:“在学射箭?”
“嗯。”
魏溪龄微微点了点头,琢磨着需不需扮演羞涩无措。
裴越渊显然更为游刃有余,取了一支箭,朝她走进了一步,“你再试试。”
魏溪龄未有多想,依言接过箭,搭上弓。
裴越渊又朝她走近了一步,伸手拖起她的箭,将箭镞对准靶子。
“你的眼睛要盯着靶子,对准目标后,干脆利落松手,对自己有信心,才能射中。”
跟着他一步步指点,魏溪龄对准远处的箭靶,听得他一声,“射。”
下一瞬,嗖地一声,箭已离弦,极目看去,正中靶心。
魏溪龄坦然勾唇一笑,觉得这几日装模做样的憋屈感终于得意宣泄,下一瞬,她又立马睁大了眼睛,演绎极尽欣喜,欢呼道:“中了!中了!”
“嗯。”
裴越渊亦弯了唇,在旁点头,“你再试试,你力气足,只要稍微调整,中靶是自然的。”
他说着,又给她递来了一支箭,问道:“明日可要入围猎场试试?”
见他眼里的神色,她心里的主意像是得到了支持般,她将箭接过,笑道,“自然,好不容易来一次春猎,不入围猎场,我这几日不就白练了嘛!”
魏溪龄继续搭弓射箭,而裴越渊在旁时不时指点一二,最后射出的箭,自然十之八九都能中了靶。
进步如此神速,旁的闺秀瞧着有几分羡慕,又有几分对魏溪龄的鄙夷。
谁人不知她乃一个太子的内眷,如今光天化日之下,却与一个外男接触过近,乱了规矩,有失体统。
更有人知晓如今魏溪龄要留住张府一些时日,便拉了拉张娴玉的衣袖示意。
张娴玉如何未瞧见,不过让她更为惊诧的是,方才父亲随太子经过,太子不过扫了一眼这射练场就离开了,眸光冷漠,像是与他毫无相干一般。
可她决不相信太子未曾看见这一幕。
张娴玉心内几分思量,回眸再看场中二人。
魏溪龄显然越发有了兴致,又要再射一箭,一只手将她的箭压了压,提醒道:“基本功要熟练,才能培养正确的手感。”
这一箭出去,最后竟是偏了靶。
看到女子落败的脸,闺秀们暗自嘲笑了一番,露出了一副不过如此的神情,不再多看。
男人倒是不慌不忙,开口鼓励道:“今日已是长进颇多,无需气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