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刮去腥气的鳞片,那种粘腻的触觉在手中多滞留一秒都是无尽的折磨,旋即摔死。
羊呢,手起刀落,顺着喉管向下,刀刃染上了最初的色彩,直至来到腹腔处,嗜血的本能才会被稍稍掩盖,再剜掉睁开的双眼。
它在凝视,看着你什么时候会被剥皮去骨。
华清疏扭动手腕,终于让身子直起来,下一步就要拄着青霜真正站起来。小臂因为长久的使力而变得肿胀,双腿也磨出几道口子。
血气还在肆意流动,她内力被削去大半,止不住的。
她擦了擦唇角,瞳孔中隐约有金色闪过。
未来的修仙界第一人,挺直脊背,站起来了。
也并不令人惊讶,对它而言,毕竟你由我精挑细选,由我悉心呵护。
哪怕是别样的悉心。
那也是我最诚挚的爱护。
有些超乎常人的举动再正常不过。
华清疏双肩在不自觉颤动,肩膀好像被什么东西勒住,挤压她原本血肉所在的领域。
它冷眼旁观,漠然中又是激动。最好她能早点求饶,好求早点摆脱。
她不。
决不。
衣摆上的云纹在顺着天际流动,缀上的红色血迹,更像是在喷张的血管中游走。
更多更细密的丝线好像从身体的四面八方袭来,出奇的一致,两两成对,有的还惬意地在她的骨肉上打个旋,瞅准时机反方向往外一扯。
在外面看起来安然无恙,只有当事人才能察觉到这种痛彻心扉之感。
手脚在外翻,她径直跪在地上,双脚缠着衣带“噗通”传来一阵响声。
紫玉萧在击打中断成两截,硌在华清疏的腰间。
她已无力应对,任由断萧的裂口在腰腹画出几道口子。
脚背抵着昂贵的酒红锦帛,丝线在肆无忌惮叫嚣,穿过血色的汪洋大海,沿途吃掉宛如蜉蝣的肉屑。
朝生暮死,不过须臾。
你的疼痛,也不过瞬间。
它打个响指的事。
浑身都使不上力,薄汗从华清疏的脸上垂落,直勾勾掉进地面,连尘埃都不会溅起。
“疼,”华清疏以一种极不舒服的姿势跪倒,胸前的暗色越来越浓,颜色也越来越艳丽,“疼……”
这回该听话了吧,它在嗤笑,挣扎这么久,还不是乖乖落在我的手心里。
青霜失去主人的掌控,同样跌落在地,止不住发出嗡鸣。
“父亲……母亲……我不能……”
她也在抗拒什么。
吐出的不是求饶的字眼,而是对父母的呼唤。
快了,它冷眼,面前的人有两种选择,一是自杀,二是堕魔。
自杀省了它一桩事,要是堕魔岂不妙哉?
天地法则,自可以解决掉她。
无论如何,它都赢了。
痛苦在蔓延,比之剥皮剜心更尤甚。
丝线在她的指尖缠绕,操控傀儡的命线,将人包裹在一层不知深浅的厚茧之中。随着时间的流逝,会在她的体内生根发芽。
相传最简易的傀儡丝也是这般练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