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不太可能,已经过去如此长久的时间,世间的神魔早就不存在,哪来纯净的血脉生下半血孩子。
沈径微:“我也不清楚,万事万物变化甚是离奇,出人意料的事情太多了。”
说得也是,譬如沈径微的存在。
“修为这种东西,既需血脉也需人力,神魔血脉虽好,但会失控,半血亦然。我是人族,在修为一途上也能压下去不少神族魔族。”
沈径微自然很有话语权,上古战场的凶险非常人所能想象,她能够护住一城百姓已然不易。
“但你和他又有些不像,你是他的旁系,燕云台又是由他一手创造,要是他能知道燕云台的继承人如此优秀,不知作何感想。”
“前辈谬赞。”
华清疏浅饮,半血她还真得不知。
“那后来呢,您和沈扶潜的结局。”
沈径微先是不言,就着月光将剩余果酒饮尽:“我替沈扶潜挡天雷,神魂消散之际,方牧野前来替我拢好魂魄,诛魔阵法未解,连同我和沈扶潜的尽数吸取,作为第十个阵眼,它封闭之后,也一同掩掉了我和他的气息,所以华容与才会遍寻无果。”
“难怪,”华清疏喃喃,“那为何前辈对我很是了解?”
不仅对她,沈径微似乎对很多东西都很是了解。
“仙魔大战之后,归藏城沦为一城废土,方牧野迁城别居。世事迁移,归藏城潜于水下,终不得见天日,诛魔阵有小阵,连在一起稍加改动,便能送些东西出去,阵中旧人自然不能,可是鸟雀却可以,我训了些会说话的渡鸦,它们可以传讯,有时是民间趣闻,有时又是些话本乐子,关于剑君你的话本,不少。”
话罢,一只渡鸦乖顺地落在沈径微手间,羽毛乌黑,光亮之处,五彩斑斓。
它歪着头,仔仔细细想把华清疏认个清楚,笨嘴拙舌起来:“你好,你好。”
华清疏伸出手,渡鸦跳在她的手心,爪子很是粗粝。
有这些活物陪伴,沈径微的漫漫时光也是可以打发的。
“前辈,我还有一事想要询问。”
“我想问我自己。”
沈径微听后,仰面,舒舒服服平躺下来,华清疏见状也学起她的做派。
现在的沈径微,和以前大不一样。她的锋芒被岁月打磨,没了紫衣华服,随便穿点什么就行,无拘无束,没了纷争烦扰,也还算舒心。
“是想问另一个‘你’吗?”
“晚辈正有此意。”
“我也不知,”沈径微目光投向木廊,夏日里,蝉鸣阵阵,风光无限好,沁着廊下微风,“不过,也不必过分担忧。”
“两百年来我下山游历,虽不说德行出众,但好歹也是品行端正,”华清疏想起桩桩件件,是她又不是她,“母亲曾经教导我,不用循规蹈矩,必要时也不需要按世俗礼法行事,我一直谨记于心,一开始我以为我会入魔,但后来我发现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绛瑟是我,但也不是我。”
“我的徒弟既是我的徒弟,也不是我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