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女儿家听到儿郎诉说的情话时应该作何反应?
疏棠翻翻脑中对此类事件为数不多的印象,想象着旁的少女的娇-羞模样,耸起肩膀低头腼腆一笑,踟蹰道:“你。。。。。。怎么突然说这些。”
容峋也有些不好意思,羞赧道:“是有些突然,若不是昨日。。。。。。咳,我估计还要准备好些时候才敢同你讲清这些呢。”
疏棠扭过身,说话时眼神却不忘往容峋那边觑了一眼,继续一副摇摆不定的羞恼模样:“你问得这么直白,要叫人家如何作答?”
容峋见她如此娇憨可人的神态,心下又是一软,打趣道:“好阿棠,我这说得再直白,也没有你昨日对我那般直白吧。。。。。。”
疏棠听他如此逗趣,更是没脸瞧他,抱着被子愈发向床里挪过去。
容峋只得连声投降,揪着她的被子一角不让她继续往里动弹:“好好好,这回是我太唐突,打了你一个猝不及防,可是我这话都已经问出口了,阿棠总也得给我个答复吧?不瞒你说,眼下我这心啊,早都已经提到嗓子眼了,应与不应阿棠且给我个准信儿,可否?”
疏棠依旧是背对着容峋,声如蚊呐:“。。。。。。嗯。”
“嗯?嗯是何意?”容峋傻乎乎地问道。
一阵窸窸窣窣声,疏棠半扭过身来白了容峋一眼,道:“你说‘嗯’是何意?是我不同意的意思!”
容峋这才反应过来她那声“嗯”是答应的意思,眼下这是在同他说反话呢。
遂拉过疏棠的手,使她正过身来好叫他瞧个仔细。
“我不管,我权且就当你是应下了,阿棠,半月后便是我父皇的生辰,届时宫中举办万寿宴,京中官家子女皆要同往,到时候我便同父皇言明我二人之事,让他为我们赐婚可好?”
疏棠诧异,她没想到事情发展如此迅速,这两个人还没怎样,便要谈及婚事了吗?
她倒也不是排斥这事,先前容彰求娶她,她之所以避之不及,也是因为她看出容彰不是真心,且二人又不相熟,自然不可能应下那桩婚事。
而容峋呢?一是二人相熟,二是她存了些见不得人的小心思在里面,若是她一面虚以委蛇地同他交往,一面又拒绝同他结下亲事,那是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的,到头来,说不定她两头都讨不到好。
所以,她也仅仅只是诧异容峋一张口就是赐婚之事,倒也没有拒绝的意思。
疏棠:“这赐婚。。。。。。陛下会同意吗?而且,我们这才刚确定关系,你都不想再和我多接触接触?万一。。。。。。日后后悔了怎么办?”
容峋轻轻捏捏她的耳垂,叹道:“阿棠怎会这般想我?我在你心中,便是那种朝秦暮楚朝三暮四之人?我容峋一旦认定一件事,就是一定要做好的,同样,人也是一样的。
“阿棠,我认定了你,这辈子就非你不可,绝无反悔之日!”
容峋一脸严肃真诚,这劲头落在疏棠眼里,却有些不是滋味儿。
对方的坚定不移与她的犹豫不决截然相对,她虽打算从此就同他纠缠在一起,但内心到底还是漂浮着的。
就好像,她仅仅是肉身跟着面前的男子走了,魂魄还飘荡着。
罢了,走一步是一步吧,反正眼下,她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遂也做出一副认真的模样,道:“那依你就是了。”
容峋听她应下了,想了想又补充道:“阿棠,我虽请求父皇为我二人赐婚,可这里外里一通忙活下来,到我二人真正成亲那日,还要过上许久,所以,你有的是时间慢慢适应,倘若。。。。。。倘若有日,你反悔了,只要我二人还未成亲,我绝对尊重你的想法。
“可若是,阿棠婚后才反悔,先说好,我可是不会放过你的。”
疏棠心底暗潮涌动,却只回了句:“放心,我不会的。”
。。。。。。。。。。。。
二人又黏糊了会儿,容峋本还不觉得时间过了有多久,转眼间却已经到了点灯的时辰,两人的关系如今还没有个正式的名头,他晚间还停留在这儿恐会落人口舌。
他倒是不怕,可总也得为姑娘家着想,遂而这才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地同他的阿棠道别。
出了晚香苑就是一条小岔路,此时还未来得及掌灯,容峋不慎被个毛手毛脚的小厮撞个正着。
看清容峋正脸后这小厮吓得当即就要匍匐在地,不过容峋眼下正兴奋着,故而摆摆手示意他无妨,随后飘飘然离去。
这小厮弓着腰夹着尾巴恭敬目送容峋走后,才敢擦去额角冷汗,马不停蹄向着另一条小路奔去。
直到望见眼前灯火通明的院子,小厮才刹住车,从院门掩开的一角门中“呲溜”一下滑了进去。
小厮奔上院中正房台阶,左瞧右瞧才瞧见了他想找的人,忙冲那人挤挤眼神示意其过来。
“不是喊你去取新烛过来,怎么这么快便取来了?”
小厮却悄声道:“我本是要去取新烛的,却在半道撞见个大人物,又被吓了回来,辛夷姐姐猜猜,那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