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灼气笑了,起身到她身侧,摁着她的小脑瓜一通揉。
“哪有这么犯浑的?”贺兰悠也笑起来。
在门外打瞌睡的常久福听了,跟着笑起来,心里想着,这俩没心没肺的。
偶尔常久福真觉得,帝后的日子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一会儿剑拔弩张得叫人心惊胆战,一会儿又跟什么矛盾都没有一样。
他自然是理解不了两人的心境。
他们不这么看似心大地度日,又能怎么着?
翌日一大早,贺兰悠打蔫儿了:胃疼的厉害。
萧灼推迟了早朝,命人请太医,又知道太医对她一向拿不出良方,差遣锦衣卫从速请叶天师进宫一趟。
果然,太医来了好几个,轮番掉了一通书袋,结论用大白话总结起来就是:这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好的,皇后娘娘只能忍着、养着。
萧灼恨不得把他们踹出去,寒着脸叫他们滚了之后,柔声哄兰悠:“已命人知会各处,今日不必请安,你且忍一忍,叶天师来了应该有法子。等会儿好歹喝点儿粥,好么?”
“嗯。”贺兰悠蜷缩起身形。
萧灼用锦被裹住她,又加了一条毯子。她实在难受的时候,手脚冰凉,全身发冷。
“没事,你去上朝吧。”贺兰悠撵他。
“推迟了一个时辰,不急。”萧灼摸了摸她的额头,还好,没发热。
“你在这儿我累得慌。”
“……”萧灼掐她鼻梁一下,叹口气,“好,我走,晚上早点儿回来。”
“嗯。”
萧灼起身,举步时又凝她一眼。
其实,特别想抱抱她,静静地陪着她。但她不需要,会生气。
一个多时辰之后,叶天师在锦衣卫的护送下,策马赶到,在宫门外下马,急赶急地来到昭阳宫。
是年岁很大的人了,鹤发童颜,是看起来很可亲可爱的老爷子。
见到他,贺兰悠微笑,“劳烦您了。”
“来,瞧瞧我们皇后娘娘又怎么了。”叶天师坐在床前的椅子上,为她把脉。
把完脉,他皱起了白眉,“平日也不知吃了多少忌口的东西。娘娘五脏六腑都受过莫大的损伤,虚弱得很,怎么经得起胡吃海喝?”
贺兰悠理亏地笑,“若总用清淡的饭菜,真没胃口,想着胡吃总好过不吃。”
“改名儿叫常有理得了。”叶天师瞪她一眼,转头一看,点手唤星玉,“去取银针,照我说的给娘娘施针,缓解疼痛。”
“是!”星玉匆匆行礼,去取银针。她晓得些药理,却没到可以行医救人的地步,针灸倒是着意跟叶天师学精了,毕竟是自幼习武之人,熟知人体穴位。
“做娘的人了,怎么还那么任性?”叶天师继续对贺兰悠吹胡子瞪眼。
“知道错了。瞧您这架势,跟我祖父活过来了似的。”
叶天师哈哈地笑起来,“可真叫人没辙。”
注意力分散之故,贺兰悠感觉好受了些,关切地望着他,“您最近一切都好?”
“好,好着呢。”叶天师语声转为慈和,“这一阵都和王爷在护国寺蹭吃蹭住,空明那个抠门儿的老和尚,撵我们好几回了。”
贺兰悠忍俊不禁,“你们一定在人家寺里喝酒了,不然大师才不会撵人。”
燕王萧浔酒量极佳,这几年每到夜间,几乎酒不离手。叶天师不需严守清规戒律,高兴了便与人痛饮。
这会儿,老道人又笑了,“还是你了解我们。”停了停又说,“虽说来的匆忙,也没忘记合力为你备下的那些药材,道童带着,应该已经交给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