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也导致如今整个王朝大约七成的土地,都在地主和官僚的手中,甚至一个县里的大族,就可占据全县的半数之地。
富彦国:“还是要求稳,不可操之过急。”
长安:“不着急,韩卿在江南道划分州县,也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这期间就能修建好三州的书坊,到那时,朝廷的政令就可以通过读书人之口传遍乡野,再也不会有不知今夕是何年的事情出现。”
“政令通达后,再厘清田亩,整顿税制,才能事半功倍。”
“起诏,江南道各地,凡隐匿田亩,逃税漏税者,轻则补税罚银,重则抄没田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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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动找衙门退田补税的,可以从轻处理,小惩大诫。”
“富卿,江南道之事最难处理,也最为复杂,但只要弄好了,就可以推广到各州,不出几年,国库就会充盈起来。”
富彦国一听这话,心里就开始打鼓了,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圣人又要亲征?”
长安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答,但富彦国却明白了,怪不得要整顿江南,这是要稳定内部,再继续向外啊。
圣人的诏令发往江南道后,的确有几家人主动找上了韩忠献,后者也没难为他们,派人去细查过后,没有做过违法勾当的自然没事,退回多占的田地和交了税银后,又交了一点罚银就算了事。
可有一家大族,自诩和宗室沾亲带故,不停的写信送过去,求着对方去圣人跟前求情,面对来查田的官吏,更是几次给了假账本糊弄,还将一个户部官员的头给打破了。
长安知晓后,直接下令将宗室和这家全都抓起来,宗室子除名,这一家的主枝主脉全都去熙州修城墙,作威作福的旁支全都移民西夏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长安给过好几次机会,居然还有人扇朝廷的脸,那就不要怪她用重典了。
但是长安还是交代了经办此事的官员,流放熙州途中,不得冒犯女眷,违令者就地处死,到了熙州后,将女眷幼儿关进监狱做粗活即可,不必去抬石头垒城墙。
熙州的监狱,是当年知晓蜜娘之事后,长安派人修建的,高大的围墙里,有干净的屋子,有可以做工的地方,编篾子,织粗布,纳鞋底做军需都可以,出工越多,吃的住的就会稍好一些,但也只是茅草屋到瓦房,稀饭到干饭的程度。
后来长安继位之初,又以蜜娘之事问罪了大理寺和刑部,处理了涉事狱卒和官员,主使均被问斩,抄没了家产后,其余家眷放归原籍,三代不得科举。
大理寺和刑部战战兢兢的等候发落,却被告知盖监狱去吧,各自从衙门的小金库出钱,去城外盖个监狱以作惩罚。
于是在别的衙门跟着长安东奔西跑,打这里打那里的时候,大理寺和刑部一直在盖监狱,京郊的盖好了之后,长安就让他们带着杂科进士们去全国巡盖,至少保证每个州有一所监狱,如今还在吭哧盖房子中,但也胜利在望了。
发财:“这可不好说,万一你再打下别的地方,那他们还得继续盖。”
这中间也不是没有言官上书,指责长安刑罚过重,不像先帝那般以仁治天下,实在让人痛心。
长安看过折子后,直接让太医去给对方诊脉,发现这位大人之所以痛心,是因为又心疾,长安体恤臣子,赐了药材让其在家休养,等病好了再来上朝。
发财嘎嘎的,“这个太医,医术咋样先不说,是真懂体察上意啊。”
长安:“呦呵,你还会说成语了。”
发财骄傲的:“那是,我最近可是一直在看书呢。”
“可是长安,你真的不怕言官说你苛政么?”
长安靠在软枕上,“先帝不是太后亲子,而且二人也有嫌隙,他没有母族可靠,又因为无子引得宗室们虎视眈眈,所以才不得不依赖朝臣,否则他凭什么坐稳帝位呢?”
“可我不一样,我是以军功立身,又以教化万民为首要任务,我不需要言官的褒奖。”
“再说了,帝王不用严法,如何镇得住那些心怀魍魉之徒?对百姓仁慈就足够了,什么豪族高门,铲就铲了,少了这些尸位素餐的人,上升的渠道就打开了,底下看到希望的人就会猛干,看不到希望,才会有动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