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首题诗,是为恭贺芳辰之礼,早在卫眠云入仕之前,也曾云游数年,与崔莹婉是闺中密友,也是云游途中,邂逅了周勋,成就了一段佳话。
底下另一张则是机弩的改进图,迟初只觉得奇怪,这一张所用的印章与上面那张不同,按照父亲的习惯,印章多是劲苍二字,这一张却是迟松的本命。
随图纸一同来的,还有几封信,是胡太医生前未来得及寄出的回信,信中每每提及劲苍兄,皆是满怀抱负之言,足见两人志趣相投,畅快直言。
未及细看,绿云引了几人匆忙赶来,绿云在最前面向迟初说明,
“白家人,来找胡望朝的。”
来人正是那日与望朝一同回来的白家兄弟,只不过今日她已恢复女儿身,脸上的神情焦急,远远见到望朝便一路小跑。
“望朝兄,你一定要帮帮我,救我姐姐。”
胡望朝还愣在原地,眼前人说不出来的熟悉,却又不是同一人。
“姑娘稍待,请恕在下眼拙,姑娘是?”胡望朝疏离的后退一步,将那搭上胳膊的手推了推。
那姑娘也才反应过来,指了指自己,
“望朝兄,是我呀,白家老二,白涉江。不过我本名不叫这个就是了,我是白家二姑娘,白衔霜。”
绿云倒是一点也不意外,只是这一路上同行之人是女子,给胡望舒的震撼还是太大了,缓了许久,他才接受了事实。
“敢问白姑娘,今日来我这药庐有何事?”
“衙门有具尸体,因为仵作离开,无人敢验,所以特来请你帮忙。”
“那你说的救你姐姐又是怎么回事?”他一边问一边开始收拾东西,
“今早我姐姐白疏影,背着家人,去衙门认罪了。”
此言一出,在场几人皆愣在原地,
“所以是你的姐姐杀了那人吗?”
“怎么可能,我姐姐最见不得杀生,也不知怎的,竟一声不吭的去认了这等大罪,望朝兄还要麻烦你好好看看我姐姐,可是魔怔了。”
如此不可谓不蹊跷,迟初收好信件与图纸,使了个眼色,两人也跟上去,同去衙门一探究竟。
衙门前已经聚集了许多人,迟初在人群中,远远望着堂下跪着的人,一个是衣衫朴素的妇人,另一个白衣素纱,不染纤尘,只一个背影便知是个富庶人家的女儿,想来就是白衔霜口中的姐姐。
两名女子中间就是白布覆盖的尸体,两边跪着的人似乎对这尸体都无惧色。
胡望朝见这阵仗也有些发怵,上堂之前,低声与白衔霜说,
“姑娘勿怪,我随从医,却并非仵作,若是死因简单或许能够找出死因,若是过于难解,在下才疏学浅,只怕爱莫能助。”
看着姐姐一意孤行的跪在堂下,也不喊冤,也不申辩,她哪里顾得上这么多,
“我知望朝兄医术精湛,见多识广,此番真的拜托,我姐姐的性命皆系于你了。”
他见状,也不再退缩,挤出人群,上堂前来,躬身拜见。
“堂下何人,报上名来。”
“草民从医,可助大人验尸破案。”
迟初好不容易挤到白衔霜身边,低声问,
“这堂上尸体是谁?”
白衔霜凑过来,悄声回答,
“是我们家为姐姐请的教书先生,名叫沈庭玉。旁边那个就是他的妻。”
身后看热闹的人,连同迟初都在心里打量着眼前的场景,想法难免落俗,
一个男子,两个女子,糟糠之妻,相比知心富家女,莫不是又一个负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