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诚只见角本隆起身从房间柜子里翻了翻,取出一轴包装精致的画卷,在黎诚面前缓缓展开。
他看看画又看看黎诚,感慨道:“喏,真是相似!”
黎诚凝神望去,只见这画卷以西方“素描”的手法绘製而成,与日本传统浮世绘大相逕庭。
落款用汉字写著角本英姿。
许是在外游歷的角本英姿舔著笔,用炭笔和毛笔一齐勾画出来的作品。
素描手法扎实,画工老练,人物部分刻画入微,背景却用大片大片的墨色和灰色渲染。
其间的內容令黎诚熟悉不已。
仅有轮廓的、倾倒的天守阁,燃烧的熊熊大火,冲天的火光,地上参差躺著妖鬼与武士的尸体。
断剑、烈火、鲜血三者用毛笔技法引导著观眾將视线注视在其间唯一持刀站立著的人身上。
那人眉目冷漠平静,穿看华贵的、用来赴宴的华丽和服,手里握看一柄刀。
这刀的画工尤其了得,仿佛那人曾亲眼见过这刀的锋芒,平静的寒意几乎要透出纸来。
画上的人恰恰斩断一只双翼蝙蝠似的怪物,连著它的脑袋一同劈开,飞溅的血液更映衬的那人绝世独立。
角本隆感慨一声,道:“您的模样简直和您的祖先一模一样啊!”
黎诚满头黑线,心说能不一样吗?
这丫的就是我。
可他却没有说出来,只是上下打量了这画一番,嘆了口气:“这里还缺了个人。”
“缺了个人?”
角本隆有些讶异。
黎诚淡淡道:“那日斩镰鼬妖並非我一人之力,尚有一位燃尽生命的剑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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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本隆摇摇头,道:“这我倒是不怎么知道,只不过后来记载的所有东西里,写到那晚的大火,都只提到诚先生。”
“诚先生拔刀斩镰鼬,护得將军周全,才有了后来的明治维新。”
黎诚脑中浮现起那个號称“幕末天剑”的少年,暗暗嘆了口气。
“你在歷史里,连个名字都没有啊———”
角本隆將这画卷小心收起,又重新装裱好,坐下来同黎诚笑道:“我可是听著诚先生的故事长大的,他老人家现在身体如何?”
黎诚无语了一会儿,道:“倒也还行。”
而后又认真地看著角本隆,道:“我想见一见角本英姿。”
角本隆迟疑一下,摇头道:“家父不在这边。”
“在京都?”
“亦不在京都。”
角本隆嘆道:“我父亲虽然不属於叛军中骨干的一员,但是在政府眼中,我父亲重要性比他教出来的那些割据一方的叛军还要重要。”
黎诚愣然:“叛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