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问道:“是它自己认你的,还是你求它的?”
这细致入微的问题,让人莫名觉得阿姐的语气有些酸。姜枕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虽然他不想这样揣测阿姐,但不得不说,阿姐不会是想把谢御的剑给抢了吧?!
想到这,姜枕有点坐不住了,从谢御的怀里溜出来,话和眼色都还没使,又被轻柔地揽了回去。谢御用灵力帮他疗伤,语气平淡:“忘了。”
好一个忘了。
姜枕已经做好阿姐把谢御拍扁的准备了。
阿姐没什么动作,只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姜枕被她看得脑门都有些绷紧,“你急什么,我又不会打他。”
突地听到这么句,姜枕愣了下:“……我没有……”他的确这样想,但并非阿姐口中好似无恶不作的意思。
阿姐不再理会,歪过头去看那半截身子都躺在雪地里的卫井。他被抹了脖子,早已没了气息,一双腿搭在客栈的门槛上,鲜血把两边都染脏了,甚至顺着路还蜿蜒了些细流。
“此剑能认者,想来不错。”
莫名听到这句话,姜枕心中有些悸动。他在想,阿姐这样说是不是想让他放心?可抬头看,阿姐只面无表情地盯着卫井那具尸体。她很快就挪开目光了,梭巡了下,坐在了门边的椅子上。
东风行上前跟她道歉,阿姐轻瞥了一眼,答非所问:“挺热闹。”
姜枕知道她不是嘲讽。
虽然只是遇到了阿姐的残识,可能时间短暂。但也能看出她是位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如果不想原谅,肯定连见到他们都不愿意。不直接回答,也只是拉不下面子。
有些孤傲,但这很好。姜枕一向担心她会不会被伤害到,这样看会比狼狈的反应更好。
阿姐又道:“有人来了。”
姜枕没回神,下意识问:“谁?”
只有大乘才有广阔的神识去覆盖周遭的情况,阿姐思索了一下:“你问我?”
姜枕点头:“嗯!”
少年一双浅棕瞳仁太过清澈,像雪落下后迎着晨曦的松,又像经年的流影。太过真挚,甚至灼得烫人,俨然将她当做了最信任的存在。
阿姐那双红白相间的眼眸轻闪:“金杖教。”
如雷贯耳。
姜枕第一反应便是去看消潇,对方脸上没什么波澜,只是撩起眼皮,静静地跟他对视。
姜枕张了张嘴,他还记得在星辰树时,消潇跟萧遐的冲突。
“城外老道跟我说这什么人都没有。”阿姐突然说道,“一来,倒还挺热闹。”
她本是把弄着杯盏的,说到这突地放下,竖起手指,一个个点,像数鸭子似:“一,二,三,四…”
“五,六,七,八……”
阿姐笑,“哈,还有一个死在枯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