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事……是不是你搞的鬼?!是不是你故意让经理调价?!就为了……就为了让伟芳出丑?!”
薛晓华脸上的娇羞和期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挺直脊背,下巴微扬,那双精明的眼睛里射出冰冷而锐利的光芒,如同审视一件劣质商品般上下打量着母亲那身暴露的紧身裙和脸上未消的掌痕淤青。
“江女士,”薛晓华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毫不掩饰的鄙夷和质问,清晰地在空旷的电梯间回荡。
“我倒想问问你!作为维民法律上名正言顺的妻子!你穿着这样……不得体的衣服。”
她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刮过母亲低垂的领口和超短的裙摆,“和一个……那样的男人,”她极其轻蔑地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咖啡厅内瘫软如泥的李伟芳方向。
“在这种地方约会!你把你丈夫,把我们临江市的市长,置于何地?!”
她向前逼近一步,气势凌厉,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针:
“如果,你根本不懂得珍惜维民,不懂得爱他,不懂得维护他作为丈夫和市长的尊严……”
薛晓华的声音陡然转为一种近乎宣战的宣言,目光炽热而坚定地锁定我,同时,她那只戴着昂贵钻戒的手,竟当着母亲的面,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和占有欲,径直伸了过来,试图抓住我空闲的那只手!
“那就换我来!”
这石破天惊的宣言和动作,让整个空间瞬间死寂!
空气仿佛凝固了。
连电梯井里缆绳运行的细微声响都清晰可闻。
所有旁观者的眼睛都瞪大了,难以置信地看着这出比电视剧还要狗血的豪门情仇。
母亲的身体如同被雷击中般剧烈地一颤!
薛晓华那赤裸裸的宣战,那伸向我手的动作,像一把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了她最后一点摇摇欲坠的尊严和……某种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隐秘的占有欲上!
她猛地低下头,不敢看薛晓华,更不敢看我。
被羞辱、被质问、被当众宣示主权……巨大的压力和混乱让她几乎崩溃。
她像一只被逼到绝境的困兽,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呜咽,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和一种被逼到墙角的、绝望的辩解:
“不……不是的……我爱维民的!我当然爱他!”她下意识地反手紧紧抓住了我箍着她手腕的手臂,仿佛那是唯一的救命稻草,身体因剧烈的情绪而无法抑制地颤抖。
“我只是……只是觉得伟芳太可怜了……我……我欠他的……我只是想帮帮他……没别的意思……”
“可怜他?帮他?”薛晓华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爆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冷笑!
那笑声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充满了极致的嘲讽和愤怒。
她伸向我的手停在了半空,转而指向咖啡厅内,指向那个依旧瘫在座位上、如同被抽走了灵魂、眼神空洞望着天花板的李伟芳。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到一个撕裂的顶点,带着一种彻底撕碎所有伪装的暴怒和鄙夷,对着那个一直紧张关注着这边事态、站在不远处的年轻侍者厉声喝道:
“你!还愣着干什么?!”她涂着精致蔻丹的手指,如同指向一堆不可回收的垃圾,直直地戳向李伟芳的方向,“把那个脏东西!那个数钱都数不利索的废物!给我立刻!马上!轰出去!别让他脏了我的地方!滚!”
“是!薛董!”侍者浑身一激灵,立刻如蒙大赦,又带着一种执行“圣旨”般的冷酷,转身快步冲向李伟芳所在的卡座。
薛晓华吼完,猛地转回头,那张保养得宜的、此刻却因愤怒和嫉妒而微微扭曲的脸,几乎要贴到母亲惨白的脸上!
她的目光如同淬了毒的匕首,死死钉住母亲那双因惊恐和羞辱而瞪大的眼睛,声音如同来自地狱的寒风,带着一种毁灭性的、终极的羞辱,一字一句,清晰地砸落:
“江曼殊!你告诉我!你喜欢和这样的废物约会吗?!啊?!”
***
薛晓华那句“你喜欢和这样的废物约会吗?!”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扎穿了母亲最后一点摇摇欲坠的自尊。
她身体一软,若不是我死死攥着,几乎要瘫倒在地,汹涌的泪水冲刷着残妆和掌痕,只剩下绝望的呜咽。
薛晓华眼中闪烁着冰冷的快意和胜利者的光芒,目光灼灼地锁定我,那只伸向我的手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就在这剑拔弩张、母亲濒临彻底崩溃的边缘,一个冷酷而扭曲的念头在我心中成型。
羞辱,还不够彻底。
我要让她在薛晓华这个觊觎者面前,在刚刚被碾碎尊严的现场,再经历一次刻骨铭心的“施舍”!
我要让她看清,她所谓的“可怜”和“愧疚”,在真正的权力和财富面前,是多么可笑和廉价!
我攥着母亲手腕的力道非但没有松开,反而猛地加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