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皇祖母欲再加嘉赏,懿侯食邑上万户,实已封无可封,赏无可赏。”
“非要说,还有什么方式,是能嘉赏懿侯的……”
说著,刘恭故意做出一副思虑状,皱眉『思考』了好一会儿,才面带迟疑的抬起头。
“孙儿曾听闻:父有功而无以加封,则溢荫其子,可也。”
“如此说来,或可於懿侯之子嗣当中,择一德行厚重者加封为侯。”
“又或,荫世子为朝中公、卿?”
言罢,刘恭还不忘訕笑著,先对吕太后一拱手。
“孙儿,孩童之谈……”
而后转过身,稍敛起面上笑意,再一拱手:“孤,斗胆妄言……”
话音落下,硕大的长信殿,便陷入了一阵漫长的沉寂。
御阶下,公卿百官纷纷伸长了脖子,目光齐聚於御案旁的刘恭,似是想要看得更清楚些。
而御榻之上,吕太后正襟危坐,目光却在殿內不断扫视,显然是想要看看殿內公卿百官的反应。
便在这万眾瞩目下,刘恭毫不怯场的折过身,重新在吕太后身旁坐下了身。
而后,便是吕太后语调平和,听不出悲喜的话语声,於殿內再度响起。
“诸公以为如何?”
“太子所言,可称『妥当』否?”
吕太后话音刚落,西席朝臣班列,便应声立起一道老態龙钟的身影。
只见那老者艰难起身,又抬手正了正头顶冠帽,而后漫步上前,走到殿中央。
转过身,对吕太后稍一拱手。
“安国侯臣陵,顿首百拜,以稟太后。”
“——汉十二年,太祖高皇帝与公侯大臣斩白马而誓盟:非刘氏,不得王,非有功,不得侯。”
“不如约,天下共击之。”
…
“今平阳懿侯薨,虽太后念其功高,欲加以嘉赏,然懿侯之功,早为高皇帝所封、赏。”
“懿侯之子嗣,皆於社稷无功,枉谈封侯事,恐有违高皇帝之盟誓。”
“——故臣愚见:另封懿侯一子为侯,不妥。”
“荫侯世子为公、卿,尚可商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