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个,封了淮南王,眼下离京就藩在即——
“还不谢过太后?”
“多大的人了,这都要我教吗?!”
御榻前,吕释之又一声怒喝,吕禄赶忙叩首谢礼,而后从地上弹起身。
父子二人再挪动脚步上前,走到吕太后身前。
便见吕释之深吸一口气,微微拱起手。
“阿禄一时语失,固然罪不容恕。”
“可太后,也不该一怒之下,打破『刘为王,吕为后”的惯例才是?”
一今日,淮南王得以不妻吕氏女,此例已开。”
“日后再有宗亲封王,太后想要以我吕氏女妻之,只怕——”
却见吕太后缓缓摇了摇头,又悠悠一声长嘆。
沉默许久,才將飞散的思绪,从儿子即將离开的忧愁中抽出。
顾自开口道:“今日,朕不是因为一时恼怒,而坏了谋划。”
“一一淮南王后,確实无需为吕氏女。”
“且淮南,乃我汉家之重。”
“以那九江雍氏女,做阿长的淮南王后,確於我汉家有利。”
“倒是嫁女吕氏,於淮南无甚益了。”
闻言,吕释之不由得眉头再一皱。
正要开口,便闻吕太后再道:“阿长,是不需要嫁我吕氏女,来掌控其后宫、监视其起居的。”
“朕信得过阿长。”
“本就有此打算,又担心兄长多想,这才將代国相的位置,给兄长一家留了出来。”
“便算是补偿吧。”
言罢,便见吕太后深吸一口气,旋即从榻上起身。
迈步走到殿侧的书架前,伸手抽出一卷竹简,便原地站著翻看起来。
翻看片刻,又將竹简放回,再另抽出一卷。
一边翻看著,一边不忘交代道:“兄长老迈,本不该劳烦兄长,在这个年纪去代地。”
“但当年,长兄死在代地一事,实在太过蹊蹺。”
“若不查明白,朕总归心中难安。”
说话间,又一卷竹简被吕太后抽出,
伴隨著竹简翻看声,便闻吕太后再道:“去了代地,兄长也不用真的去掌管代国政务“只需暗下查访,查明当年之事,究竟有多少蛛丝马跡,是指向朕的夫婿。”
“查明之后,不要大肆宣扬,只低调折返长安,告朕当面即可。”
“无论最终结果如何,都不可为旁人所知。”
话音落下,吕太后手中竹简也再次被捲起。
却並未被吕太后塞回书架,而是就势握在手中,吕太后便回过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