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兵权,是君王的根!
同一时间,长乐宫,长信正殿,
吕太后端坐於御榻之上,与落座殿內的中年男子谈笑风生。
刘恭则陪坐於榻上,目光投下那中年男子,不著痕跡的一番打量。
营陵侯刘泽,当朝卫尉,刘汉宗亲。
以丰沛元勛子弟所组成,负责未央、长乐两宫卫成工作的南军,便由身为卫尉的刘泽所掌!
天子盈病重弥留之际,吕太后接见这么一位手握兵权一一尤其还是禁军兵权的重臣,
自然不是为了扯家长里短。
几乎是在刘泽与吕太后相互见过礼,並於殿內落座后的第一时间,吕太后便浅笑盈盈间,委婉抬举起了营陵侯刘泽。
“君侯当知,自高皇帝宫车晏驾,皇帝未冠而立,我汉家,便饱受宗亲凋之苦。”
“高皇帝的两位兄长一一武哀王早故,代顷王亦未得长寿。”
“唯幼弟刘交,被高皇帝派去镇压荆楚之地。”
“二世子弟中一一武哀王的儿子:羹頡侯刘信,难堪大用。”
“代顷王的儿子:刘濞、刘广一一前者凭军功得王吴地,后者则封德侯,亦不堪大用务“楚王的儿子,也只有一个上邳侯刘郢客,在朝中任宗正。”
“去岁,楚太子刘辟非物故,便是连宗正刘郢客,也被楚王召回楚地,做了新的楚王太子。。。—”
说著,吕太后苦笑著摇摇头,继而道:“高皇帝的兄弟手足,只有楚王远在东方。”
“二世子弟中,除了同样远在东南的吴王刘濞,便是各王关东的先帝诸子,同样远长安以千里之外。”
“一一高皇帝曾说,宗亲诸刘,皆国之羽翼也。”
“不曾想,真到了紧要关头,朕能仰仗的宗亲刘氏,居然只剩下营陵侯一人?”
早在被吕太后召见前,刘泽就已经因朝公百官、元勛公侯一同至高庙『祝祷”,而隱约有了猜测。
此刻,见吕太后对自己,是这么一副吹捧抬举的姿態,更直接以一句“紧要关头”点破时局,刘泽心中,也有了七八成篤定。
为確保万无一失,刘泽神情惶恐间,也没忘开口询问道:“太后,怎说起这些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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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紧要关头”,又是何意?”
却见吕太后摇头一声长嘆:“营陵侯,便莫要伴装不知了。”
“若是旁人,朕倒还能、也希望瞒著些。”
“但对营陵侯,朕却是无论如何,都不愿、也不敢瞒的。”
一皇帝,已经是回天乏术,命不久矣。”
“一侯宫车晏驾,我汉家多年来的主少国疑之弊,就又要被延续。”
“皇帝再怎么不成器,也总算是加了冠、成了人。”
“又有朕威压朝野,终归不至於生出变故。”
“可皇帝一旦生出差错,那未央宫的御榻之上,就得换年仅七岁的太子来坐了。”
说著,吕太后不忘面带忧虑的侧过头,抬手轻抚了抚刘恭的后脑。
一边轻抚著,嘴上一边也不忘忧心道:“皇帝年十五而立,固然主少国疑,却也是不数岁便加了冠、成了人。”
“朝堂內外,纵然人心不安,却也不过前后五年光景。”